傅靈川皺眉:“我們剛剛取得稷器,最應返回安夏地界,將這好訊息昭告天下……”以振奮人心。
馮妙君笑了笑,只說四個字:“金枝玉露。”
此時交通不便,她要是隨傅靈川返回北境,猴年馬月才能再等來前往燕都的機會?傅靈川好像也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讓陽山君千里迢迢將金枝玉露拱手相送。
傅靈川薄唇緊抿。
他也不想在她出任國君第一天就駁了女王面子,暗暗吸了口氣才道:“好。”
答應她的要求,就會打亂原有計劃。
他身後一名清秀少年忍不住道:“大人,我們還要……”
“住口。”傅靈川一聲訓斥,“就按王上的要求來辦。”這個節骨眼兒上,他不想馮妙君反悔。
馮妙君笑吟吟望著那名少年。她貌美如仙,這一笑如百花齊綻,看得旁人都有些眼暈,這少年更是面色微紅。直到他低下了頭,她才輕聲道:“這位是?”
“這是欽原侯梁書棟之子,梁玉。”
她輕輕“哦”了一下,柔聲道:“我有點兒渴了,你給我拿一碗石花蜜粥好麼?”
這事兒本該小廝去做,可她的語氣配上她的樣貌,誰也不忍心對她動氣。梁玉不敢看她,應了聲“是”就奪門而出,走出數十丈,兀自能聽到這位新夏女王銀鈴般的笑聲,他的心臟怦怦直跳,臉上一陣火燒。
傅靈川無奈道:“淘氣。”他看出她的不滿了,但手段格外柔和,甚至梁玉都不覺自己受到侮¥~辱。
傅靈川原以為馮妙君會要求分得更多權力,畢竟她是新夏至高無上的女王。
哪知,並沒有。
為什麼?是因為她明白,這東西不是她張口就可以求來的麼?
馮妙君收斂了笑容,問他一個嚴肅問題:“天雷試煉結束,島上的人怎辦?”
試煉過後,整個螺浮島理所當然都歸新夏。可是海族經營千餘年來,島上生靈眾多,除了妖怪還有大批人類居住。
傅靈川笑了:“我原以為,稷器試煉成功之後,我們會第一時間離開。”
於是馮妙君明白,他並不打算妥善安置所有人。
事實上,他這趟竊走螺殼就是和鮫人結下不共戴天之仇,計劃應該只做到怎樣全身而退、不令海族追上,哪有替島上生靈考慮的餘地。
“現在呢?”她緊問不放,“事易時移。”
現在他們佔了上風,鮫人族妥協了,這傢伙是不是該把計劃做得長遠一些?
傅靈川笑道:“我王有惻隱之心,是他們的福氣。我給鮫人族十二個時辰,著他們帶著家當和人口撤離螺浮島。”說到這裡,足尖輕點地面,“螺浮一旦化作稷器,就再也變不回來了。”
馮妙君點頭,倒是知道稷器的特殊之處。任何法器神物一旦透過試煉,就可以擇機變作稷器,都是小鼎形狀。從此以後,除非王國覆滅,否則它是變不回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