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被他一針見血地戳到了軟肋,她心虛地支吾著,再也找不到好的措辭來為自己開脫了。
對,他說的全都沒錯。
她是雲城蓁家的女兒,書香門第,世家貴族,就憑這樣的家世,和遠播於城的才情和品貌,她大可以找個適合的人家,一輩子幸福無虞地過完一生。
可是老天捉弄,她偏偏看到了他,偏偏得知了他就是那個性情灑脫不羈,絕代風姿的辰王祁鎮。
只一眼,心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這大概就是他與她之間的緣分吧。
她是這樣想的。
然而好景不長,一道懿旨從天而降,直接落到了她家,更是直接砸到了她的頭上。
替嫁?和親?
這真是一個晴天霹靂,她每天都在幻想著能有朝一日再次見到心屬已久的男子,能成為他身邊跟隨的人時,一道旨意卻來將她的所有幻想全部無情地給打破了。
皇命不可違!
她無力逃脫這個宿命的安排,從此臉上再無笑容,獨自關在閨房中茶飯不思,日漸消瘦。可是再如何作踐自己,和親的日子還是這麼快就到來了。
當她穿著大紅嫁衣,辭別了雙親,離開了生她養她的一方土地,坐上了北上他國的馬車時,她的心突然開始急促地跳個不停。
在那一刻,她不知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她竟然決定要逃婚!不能就這麼任由命運的錯誤安排,她要選擇一條生路,逃掉這個殘忍的事實。
雖在書香門第長大,可她卻自小就請教習師傅學了一身的功夫,就是為了以後用來防身,不受人欺負的。
沒想到這個倒真的幫到了她,她在路上找了個機會打暈了跟著她的喜婆,尋了個空檔就逃脫了。
這五年來,她過著漂泊的生活,一個世家小姐竟然淪落到了與乞丐、甚至野狗爭食的地步。
可她卻又是欣喜的,終於逃脫了那被禁錮的宿命,即使現在受再多的苦她也能承受的住。
她不斷遊歷各處,打探著辰王的行蹤,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了他。
雖不能到他面前,可她終於看清了他的樣貌,那個驚豔絕世的男子真的令她太過痴迷,於是她就默默地追隨著他的腳步,走了一個又一個城,不知疲累。
這期間她也生了無數次病,可能是她自小習武的關系,所有的病痛都不是太嚴重,咬牙挺一挺也就好了。
後來生了一次大病,這場病讓她與他的訊息中斷,她再也打探不到那個人的行蹤了。而且還因這場病被販賣奴隸的人給抓了去,被人當作物品一樣給買走了。
荊城的那次逃脫,如果是她想得話,她確實是可以逃走的,可是她在那個夜晚聽到了那久違的悶鈴聲,那個聲音一直都刻記在她的腦海深處。
她知道那是他,終於她又碰到他了!而且她也知道那一箭就是他所射出的。
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只好放棄了逃生之路,甘願重新被抓回,因為以她對他性情的瞭解,這個人一定會來的。
“怎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就因為你的一份私心,就得到了瑤柯所有的信任,她相信了你的那次捨生,是回來與她一起共生死的!可她哪裡會想到,這個她一向認為的好姐姐,卻從一開始就對她心懷不軌!”
祁縝出聲打斷了她的臆想,狠狠地松開了捏著她下頜的手。
瑤柯……
聽到這個名字,漪月好似才從那種頹敗中恢複過來,她喃喃自語地念著瑤柯的名字,心裡開始翻攪著痛起來。
那個膽子雖小但見她有危險的時候,奮不顧身地推開她去擋刀的女子……
那個與她共蓋著被子一起頭挨著頭講心裡話的女子……
那個在她面前總是喜歡抱著她手臂撒嬌的女子……
那個闊別多月一見面卻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子……
那個為了救她而千裡奔波尋醫的女子……
她是瑤柯,是個一門心思信任她的妹妹,而她卻做了什麼?
第一次的見面,她對她的主動接近,只因她長了一副與自己萬般相似的面容。
有的時候她明明可以自己輕易的躲避危機,可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功夫,她只躲到了她的身後,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地不懼危險與磨難。
她突然有點慌了,一把抓住了祁縝的袍角,“瑤柯……,她怎麼了?”
還是問出來了,心裡明明害怕著,可又僥幸地希望她什麼事都沒發生。
祁縝輕嗤一笑,“你不是從見到她的第一面,就已經預計好今日這件事的結果了嗎?現在再問,還有什麼意義?”
她還在他的面前演戲!這個女人的心思真可謂不是一般的深。面對表現的這般可憐樣子的她,不知為何他心裡的怒氣比剛剛更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