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夜很黑,就如同研磨開順著流淌的墨汁,你若文藝些閉上眼可能還能聞出那一絲香味,因為那絲香味很淡,不過這香味順著那研磨開的墨汁流淌著傳盪開來。
嗯......這股香味又是那麼的熟悉,都不願意用相同的措辭去形容,只願閉上眼聞上一聞,深吸一口氣,讓那股香氣順著口鼻沁入心扉,就好似炎熱的夏日噗通跳入了那清涼的小溪一般,舒爽的很。
香味至蘇啟左手起,那是黑夜中閃過一抹光華的梅花白瓷壺,因為夜黑,你看那泛著光的白瓷壺上梅花卻是如此清晰,靈動的好似要衝破這固定白瓷的束縛飄灑在這黑夜之下,天地之中。
梅香撲鼻來,最是一番逍遙意,你看,那黑夜中的一顆星額外的亮,就好似感受到這梅香迷人一般,越來越亮,越來越近,拖出了一條長長好似星河的尾巴。
那星光真寒好似一柄寒光畢露的寶劍,隨著梅花香而來,真有那聞梅舞劍雪花飛的意境與瀟灑豪情。
可能因為那星光真的好似劍光所以蕭峰抬起了頭,盯著那劃過夜空而來的流星然後稍微低了低頭往蘇啟看去,然後他的嘴角竟露出了笑容,看得一旁的孫銘不由心頭一緊。
孫銘不得不多想,因為蕭峰真的好反常,哪還是那聽之命之的殺手?為何?他竟然感覺到一種只有老祖才有的豪情意志,那種感覺讓他大驚失色!
“難道......”孫銘眯著眼,望著那逐漸從黑暗轉為光明而變得高大的身影不再開腔,而是儘量讓自己融入這黑暗之中,可惜這片黑暗又有誰看不到他?只是並沒有人會注意他而已。
“你的刀很好。”
此時蘇啟左手一壺尋梅,右手持赤刀,自是一翻瀟灑,所以讓蕭峰看著都不由笑道:“那酒也不錯。”
握著尋梅的左手朝著天上那顆劃過夜空而來的流星揮了揮,他笑道:“你的劍也不錯。”然後他望了望手中尋梅,似有些不捨,不過還是扔出道:“至於這酒,自然有酒友相陪才是最妙。”
蕭峰哈哈大笑,笑的很痛快,所以他拿著白瓷瓶便是仰頭大口飲酒,這尋梅是好酒,他自然要痛飲,這樣才痛快!
“你不記恨我?”蕭峰不由這樣一問,不過想想卻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刺殺他,自己又殺的了嗎?
望著那顆流星越來越快,越來越近,蘇啟有些茫然,隨後嚴肅說道:“自然記恨!我恨你想殺我,我恨你傷了她,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對你的欣賞。”
蘇啟為何欣賞?因為他是黃林郡第一劍?因為他是破虛境界殺手?
這一切是,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他原來這十六年怕的是這夜,然而他現在踏出了心中障礙,終於守得明月開,終於等待那黑夜中出現了星光,他的手伸出,向著那流星而去,因為那流星真的是一柄劍。
那柄劍名為閃光,因為在黑夜中當它出鞘真的像閃光一般,如此璀璨,不過卻是一閃而過劍斬夜風。
那柄名為閃光的劍並不知名,甚至沒有排進兵器榜前百,不過這柄劍卻是最適合蕭峰的,因為從學劍起閃光便陪著他,不論踏入巔峰或跌入深淵,陪他的這柄劍始終沒變過。
當劍入手,他順著劍柄之處倒出一汪尋梅,清心的梅香順著劍身流淌,甚至帶動著一絲飄雪舞動,隨即蕭峰一抖劍身,尋梅肆濺而開,梅香傳蕩八方,他仰頭再飲一口笑道:“好劍!好酒!”
隨即他左手握尋梅,右手持閃光,就這樣彆扭的把雙手放在胸前,放肆笑道:“多謝!”
蘇啟看著他想起歐陽正的評價,不由嗤之以鼻,這樣豪爽之人,你評價其只能做黑夜殺手?蘇啟並沒有看不起殺手,反而覺得殺手恐怖如斯,但是人!你倘若因為自己的劍適合在黑暗中出手就做那殺手?
這樣無疑是搞笑且讓人嘲諷的。
這也是束縛那麼多年讓他永遠踏入不了知命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