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道“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雖情深了些但也不是無病呻吟,就像此時,這焜黃華葉衰徒添了一絲凝重的氣氛在那一老一少之間。
老也不能說老,不過鬢角倒也添了些許白髮。
年輕倒很年輕,不過卻顯得很是穩重,不卑不吭,站在那裡,禮數有加。
不過兩者皆有一個共同點,便是沉默。
一人抬頭望天,秋色,沉默。
一人低頭行禮,秋葉,沉默。
便是這如此沉默之景導致大家都很沉默,若是有春還可贊下院中群花,可惜,此時皆已凋零,此地只有秋黃落葉,寒風絲絲,怎麼看都帶著一絲傷悲之意。
繼續沉默下去?蘇啟做不到,他本就想贏得一絲好的印象,於是乎說道:“過些時日,院中梅花開了,這院子倒是一處踏雪尋梅的好地。”
“噢?”他有些興趣了,笑道:“梅未開時枯枝椏,倒是鮮有人年輕人知道這未開之梅。”
“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是為高潔志士,自是與梅陪之。”
這句話自是奉承,他聽多了,不過總也是喜歡聽的,而且是一個小輩說的,此話討人喜,所以他轉身了。
他轉身,他自然也抬頭。
身材高瘦,蕭疏軒舉,身穿青衣,一雙丹鳳眼直視蘇啟,似乎要看穿其魂魄一般,不過所見依舊是那不卑不吭,舉止淡雅。
“你就是蘇啟?”
蘇啟不喜歡這樣的問答,是你叫我來,你會不知?不過他依舊回答道:“是。”
“書院的先生收你為徒?”
“是。”
“你理應在書院認真讀書修行。”
這句話帶著不同的意,所以蘇啟並沒有說是,而是嚴肅說道:“春花秋月亦是修行。”
“春花秋月乃上天之景,乃是自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任是自然。”
“淑女有婚約在身,如何自然?”洛緒向前走了一步,這句話很直接,婚約,有威懾,他向前走一步更加強威懾,倒是把這語言用的恰到好處。
其他事蘇啟可以退一步,不過此事他不能退,所以他也往前走上一步,嚴肅,認真,說道:“一紙婚約,鎖一生幸福,如何忍心!”
洛緒愣住,微眯著眼,語氣加快,也變得越加嚴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道常理,如何能變!”
“日夜輪迴便是天在變,天都可變這婚約為何不可變?”蘇啟回答的很嚴肅,很認真,所以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這些事情約束到她,她肯定不喜這些話,所以他自然也不喜。
“那是當今聖上,明宗陛下同意的婚事!”洛緒自然知道年輕人的思維是拗不過的,所以便往上抬,抬出了皇命一說。
“倘若當今聖上,明宗陛下同意解除此約定......”
“閉嘴!”蘇啟的話未說話,被洛緒一聲怒喝生生打斷:“如此之話,簡直大逆不道,陛下之意豈是你可決斷,就算你是書院先生我也可告知聖上,將你打入天牢!”
其實這句話並沒有如此嚴重,只不過洛緒怒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掌握不住這個局勢了,若是眼前之人,似乎明宗陛下還真能做出收回皇命成就一番美事的行為,畢竟他是書院先生親收弟子。
打一棒給個甜棗這應該是上位者都會做的事情,所以他又緩緩說道:“你真的喜歡我家禪依?”
對於這個問題,蘇啟想也不想便要回答卻被洛緒再次打斷,他道:“你要明白,三皇子是我弟子,繼我衣缽,他與我女兒便是最為相配。若你喜歡便應放手,執迷便是傷害,自私。”
這句話洛緒覺得合情合理,合乎規格,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是當今聖上親口允諾,誰能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