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了?”
孔莫夾起一塊羊肉,放入口中,咀嚼的有滋有味,喝了口奶白色的羊肉湯,吐出一口白氣,好不舒爽。
“沒有所謂決不決定,這是註定的。”
“他比你強!甚至比你和她聯合起來還要強!”孔莫有些憂愁,他不會去勸他,因為這是他的選擇,自己無法勸說的選擇。
“如何?”虎王回答的太隨意,喝了一大口酒,摸了摸小傢伙身上柔軟的絨毛笑道:“機不可失。”
孔莫今日真的有些傷春悲秋,嘆了許多氣,這本不應該是一個穩重的教書先生應該有的狀態,畢竟自己都傷春悲秋如何教導學生?讓學生憤世嫉俗?
“如今你來?”
“嗯......”虎王想了片刻,很認真的說道:“想來想去,我差一個人人情,所以今日來還上。”
“誰?”
“當年來這裡學刀的少年。”
“哦?”孔莫少有的露出了驚訝之色,提起了些興趣,笑道:“偶然?”
“孔莫。”虎王神色很認真,語氣很嚴肅。
“嗯?”
“我記得多年前我便與你說過,我虎最不相信的便是世間的偶然,因為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發生之後如何能用偶然形容?”
“的確有幾分道理。”孔莫點點頭,若有所思。
“是我無能,讓她身受重傷甚至不能維持人身。”
孔莫沒有勸說,只是停下了筷,放下了碗,很認真的聽著,這是禮貌,同樣也是作為好友的重視,那便是聆聽。
“那****被那頭老龍纏住了,小傢伙快出生了,她被迫逃到蠻荒外圍虛弱的甚至遇到一頭貘熊都要逃竄。”
老淚縱橫?虎不至於,因為他是天山四王的虎王,最霸氣的虎王......但是......此時的他依舊是眼眶溼潤,不說淚眼婆娑,但是估摸著也傷心到極致,不然不會讓這位面臨死亡都絲毫不懼的男人流淚......
“我殺了蠻荒所有的貘熊。”虎似在說一件輕描淡寫的事情,的確,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輕描淡寫,甚至有些殘忍,但是這些又如何?
是的,這些又如何?就如同他要去殺了那條老龍,註定是一死,但是這些又如何?
對於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虎,把男人二字寫得如狂草一般,宣洩得淋漓盡致。
“我倒是挺佩服那條青蛇。”虎微嘆道:“希望她能成功,那樣倒是一番美事。”
孔莫遲疑了,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虎說的人是他認識的人,而且是自己認識,眼睜睜看著,卻又無能為力的人。
看著孔莫如此,虎沉默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張口欲言卻又遲疑了片刻,短暫的沉默了少許最終才說道:“那只是一個希望?”
孔莫臉色很難看,就好像一件嶄新的長衫被人撕裂了,露出那猙獰的難看。
“第一次見到你露出這樣的神情。”
“人生的確有太多迫不得已卻不得不做的事情。”孔莫今天嘆息了多次,嘆息到他都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後悔了,但是這一切順著本心卻又不得不做。
“其實你很好。”虎的手很長,稍微傾下身子手掌便落到孔莫的肩膀之上,這自然是熟悉,安慰的拍上一拍:“至少你做的事情順從你的本心,這樣的大趨勢不正是你們書院想要教導的嗎?”
“就好像天行二字。”虎有些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