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砸很強,強到蘇啟也皺起了眉頭,不過也僅僅是皺起眉頭而已。
對於他來說“怕?”這是很遙遠的詞語,畢竟因為病他怕了很久,從小到大就在怕,因為面對的是死亡。
不知什麼時候他會學坦然了,就算可能病治不好會死,他也不會怕了,只是會有些感嘆,有些後悔,捨不得一些人。
對於一個能坦然面對死的人又如何會怕你的一扁擔?就算這扁擔是人世間最強的一扁擔。
蘇啟這些年來一直告誡自己一件事情,自己很有可能是活不過二十歲的,所以每一天都很珍惜,不說一定讓自己不後悔但是也儘量做到讓自己不後悔任何一天。
不過有希望了,自己不一定會死,這自然是興奮的,高興的,瘋狂的,所以你這區區扁擔如何能要我命?
“我的命除了我自己,沒有人能掌握。”
他的聲音很冷,如同他此時的表情,他不怕死但是也不想死,因為他捨不得的太多了,親情,友情......當然,還有愛情......
想到這一切蘇啟嘴角不自覺的笑起來,想到那嬌弱,漂亮卻有些蒼白的臉他又顯得很憤怒。
此時那團火只離他區區百米所以他也來不及有其他想法做出其他表情,所以他臉上帶著憤怒而揮出了這一刀。
沒有花哨,並不像挑夫的火燒雲,看著如此恐怖害怕,蘇啟只是面色憤怒揮出這一刀。
面色雖然憤怒但是蘇啟的神色是平靜的,他揮出的這一刀同樣也是平靜的,沒有任何光華,很暗淡很普通的一刀,就如同這柄刀的刀身一樣黯淡。
這一式名為“一刀”
的確,名字就叫做一刀,因為就只有一刀,沒有花哨,沒有聲勢,如此簡單的一刀。
只不過刀揮出的曲線很直,握刀的手很直,握刀的人也很直,所以這柄刀很直,直的好似一柄劍一樣,但是偏偏這是從上往下揮出的一刀。
傾盆大雨後的荒原是潮溼的,無數的水滴落在地上潤溼了荒原,荒原吸收不了如此多雨水所以匯聚起了無數的水灘。
此時水灘在震動,水滴在跳動,無數的水滴轉著圈,好似飛舞,好似綻開的花,然後在匯聚。
這水滴形成了一層浪,這層浪隨著那一刀而動,傾盆而起。
這是刀勢所引起的異象,蘇啟這一刀是朝著天上的那團火揮去,所以這大地上的所有水滴被刀勢所牽扯朝著那團火衝去。
那團火離蘇啟只有十米,正好與凝聚起來的所有水滴撞上。
好似醃製好的鮮魚瞬間倒入油鍋的那種滋滋聲音,白茫茫的水汽瀰漫了開來,籠罩了那團火,籠罩了聚集的水滴,籠罩了蘇啟的身體。
一切顯得如此平靜,除了鮮魚下油鍋那種帶著誘惑的滋滋聲。
滋滋聲乍然停止,不對,不是停止而是被更大的響聲所覆蓋,是一聲炸雷般的巨響。
狂風隨著炸雷自然而起,很急很狂躁,同樣,風自然是瘋狂地所以瞬間就把茫茫霧氣吹散一空,同時顯露出了兩道身影。
蘇啟的身影看起來略有些矮小,因為他的雙腿陷入地底,泥土已經沒過膝蓋,因為巨大的力量,所以他陷了進去。
不過蘇啟的身子依舊很直,刀也很直,抵住了那根扁擔。
此時的扁擔已經通紅,好似才從岩漿中拿出的鋼鐵,紅得灼熱,那股熱把一里之地的水蒸發殆盡,無數沒膝的綠草低下了頭,變得枯黃,最終化作粉末隨著風消散在這片荒地之上。
這一扁擔並沒有取得挑夫想象中的成果所以他再次抬起,再次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