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兩個小屁孩走了,該說說書院的想法了。”
“老先生覺得應該有什麼想法?”
“落子啊。”老者抬起一顆白字,在指尖轉動了片刻,看著棋盤不知如何落子,隨即朝著困陣之中落下一子道:“我落下這子你知道有何用否?”
“無用,困龍已成。”孔莫平靜落下黑子。
“先生覺得自己是困龍之人?”
“老師並未如此覺得。”
“何意?”老者再次落下一子,盯著孔莫,想從他的明晰如星的眸子中看出些什麼。
風起了,呼呼的風聲,很大,很急,這是下雨前的節奏,荒原要下雨了,這場雨應該很急,很大,畢竟整個荒原的草都被吹動了,好似一雙大手拂過,壓低了它們的頭。
“風來了。”孔莫落子,嚴肅道:“雨也回來,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這個回答老者並不滿意,他指著棋盤中盤起的龍笑道:“難道他覺得自己是困龍?”
“並不是老師覺得,老人家,你不也這樣覺得?”
“老師說天啟大陸是我們天啟大陸人的人間,天啟大陸與天啟大陸的人是被困住的,所以困龍自然是困住了天啟大陸與人間的人。”
“這些是天行的那位說的?先生就確定能相信他?”
“這與相信與否無關,那年的天裂開了,他的出現,小啟的出現,莽荒中心的屍體,這些已經說明了一切。而且尊上不會說謊。”
“為何不會?”老者搖頭笑道:“當年的他便是天滴下的一滴血,如此邪惡,如此恐怖。”
“尊上恨那片天空的人。”孔莫皺著眉頭說道。
“既然有恨那便失去了公平,所以他說的話不能全信。”
“他......”孔莫深吸口氣,似乎要說天大的秘密,所以就連他都有些緊張:“他要破了這片天,但是他有牽掛,所以老師把他勸下來了。”
老者面色大變,怒聲道:“禍害,他就是個禍害!難道非要逼我天啟走上絕路?!”
“此言差矣!”
“你們書院總是自以為是!”老者起身了,他怒指著困龍,白鬍子都顫抖起來“不論是困龍的天,還是困龍!都在棋盤內!如何走?要知道有些東西圓滿了是會破的!破了人會死的!”
“天啟大陸有這片天,天啟大陸也困了天下人,不論這片天與那片天有何關係,這麼多年過去了不也相安無事?”
孔莫並沒有因為老者的憤怒而有什麼表現,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老者起身了,朝著廟宇外走去,他同樣起身朝著廟宇外走去。
此時的風颳的更大了,這片天都徹底黑了,黑的好似一片墨灑下,黑的陰沉,陰的心沉。
風吹得老者的白髮有些凌亂,吹的孔莫整齊的衣衫都在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