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邊上,那條至天而下,轟隆流淌的天河,隔斷了兩片天地,就好似一柄鋒利的刀,一刀兩斷,斷開了一切。
荒原的這邊,一個十七八的年輕和尚,站在那裡,躊躇不安,想要離去卻不忍離去,想要過河卻不敢過河。
荒原的那邊,一個青年書生,手持一柄山河扇,身體筆直,望著前方露出一絲笑,笑的很冷,冷的讓人致命。
青年書生的前方,百丈窮奇匍伏不動,它的身上站著一箇中年將軍,身穿黑色玄甲,手持血紅魔劍,身披血色披風,隨風飄蕩,站在那裡,好似站在一片血海之中。他的臉看不到,因為帶著一副修羅面具,顯得非常邪惡!
白玉堂知道他是誰,魔族大將軍,溯鳳。
她的身後站著一位姑娘,身穿香風琉璃裙,一頭藍髮隨意的披著,隨著風兒動,輕撫著那秀美好如林間清泉般秀麗的臉蛋。
她的神色很冷,不是寒冷,而是那種從死地中走出可以漠視一切生命的冷。
她往前走,走到了魔族大將軍溯風之前,走到了窮奇的額頭,她繼續向前走,窮奇卻是深深的趴在地面,讓自己的頭更貼地,讓頭上的魔女走的更平整舒適。
更近了,青年書生也看的更清楚了,就連琉璃群裙襬無數鑲嵌的孔雀羽都看的如此清楚。
她很美,豎起的眸子很妖異,很妖媚,但是她很冷,冷的就似天山上的萬年冰塊,就算白玉堂如何敲,如何砸,冰塊始終平滑如常。
青年書生背對著這美麗的姑娘,望著河對面那傻和尚怒聲罵道:“師兄的話你都不聽了?快去找小師弟!然後帶著他離開蠻荒!”
“我......”和尚張嘴欲說,卻是不知如何說,想想後雙手合禮,半躬著身,這次他沒有道阿彌陀佛,因為他很嚴肅,他覺得這嚴肅的時刻阿彌陀佛已經不能安穩自己的心:“老師保佑,師兄保重。”
隨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做聽話的師弟,因為他相信師兄,所以他要趕去救小師弟。
......
“你就這麼讓他走了?”女子冷冷的問道。
“一人足矣。”
女子很是不屑,嘲笑道:“書院的人都這麼自信?”
“理應自信,否者溯風將軍就不會出現在此不是?”
白玉堂開啟了山河扇,隨意的扇著風,顯得很輕鬆愜意,似乎正準備去踏個青,尋條河,吟首詩,快意人間嘛。
“其實你拖延時間也沒有用,荒原早有埋伏,你以為小和尚就可以倖免於難?”她笑了,笑的很開心,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能不笑嗎?
扇子停了,白玉堂的眉頭終於皺起了,沒有了那種瀟灑自然,所以女子笑的很開心,很爽快。
“你布的局?”
“天啟大陸想殺你們的人太多了,不僅僅是我們魔族。”
“書院有教無類,哪管妖,魔,人,我老師何曾偏袒過?”
窮奇頭上的溯風聲音平靜說道:“你們書院管的太多了,天啟大陸不需你們書院管那麼多。”
“有本事你算計我老師去,算計我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算計老子,算計老子師弟!草你妹!”
“比自己強太多的人,只有小孩子才會去算計,放心,你不會死,計劃中就沒有殺死你們這一條。我們需要的只是先生的一個態度,書院的一個態度。”
“該死的,嚇死大爺了,不過他們究竟想做什麼?”白玉堂心中鬆了口氣,神色下意識的變得更自然些。
“書院的人也怕死?”看到白玉堂的表現女子嗤之以鼻,很不屑。
“莫楠楠,你****嗎!哪個不怕死!你難道不怕?”白玉堂,狠狠的拍了兩下扇柄,顯得很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