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吳明微幹脆地搖頭,盯著男孩的臉看,冷冷地說,“他比你帥多了,還有腹肌,不是健身房練出來的那種,是純天然的。”
男孩端著酒站在那兒大笑,吳明微轉了一下吧椅,白了他一眼。
結局是和營銷男孩加了微信,對方還送了吳明微上車,笑著拍吳明微的肩,說:“哥,你人挺好的,記得下次還來找我。”
吳明微一頭鑽進了車裡,沒搭理他。
張羽被鞭炮聲炸醒,一看手機才早晨五點多。
除夕了。
一開房間門,拿著手機的堂弟就往張羽的床上鑽,他渾身冷冰冰的,張羽讓他從床上滾下去。
堂弟舔著吃過辣條的油乎乎的嘴巴,說:“哥,你快起床,大娘說了,過年睡懶覺,一年都要睡懶覺。”
張羽裹好被子,在男孩屁股上踹了一腳,說:“管得真寬,玩你的手機吧。”
“大娘說過兩天給你相親。”
“你懂個毛線的相親啊。”
“我當然懂了,”堂弟伸出手捏了捏張羽的胳膊,問,“所以你過完年就會結婚嗎?”
張羽搖了搖頭:“八字沒一撇的事。”
“不結婚為什麼相親?”
“相著看唄,反正以後也不出去了,總要相的。”
張羽很心虛,他明白相親只是他離開北京的眾多借口中的一個,究其根本,離開的原因是吳明微,也是花花世界,是變得不能自控的人生方向。
堂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著頭,說:“其實你應該在北京找個女朋友,咱們這裡的女孩沒什麼好的。”
“哦?你很有經驗啊?”
表弟才讀六年級,但現如今的孩子們比大人更像大人,他說起這些與學習無關的事來頭頭是道。
下一句是:“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張羽掐了一下對方沒褪去嬰兒肥的臉頰,說:“好好學習,別整天瞎想這些有的沒的。”
談話間,晨光初顯,遠近的鞭炮聲沒有停過,張羽被堂弟拉著打了兩把遊戲,接著就被媽媽叫起床,去樓下幫忙了。
張羽一個人剁了一大盆餃子餡,被媽媽嬸子們圍著,問在北京這一年的見聞,張羽想逃,卻被媽媽扯了回來,讓他去和麵。
張羽皺著臉,問:“你怎麼不讓我爸幹?”
“他還有事情要忙,你快點兒吧,等著包呢。”
“我從一起來就在剁肉,胳膊都快斷了,”張羽沒好氣地抱怨,可還是聽話地舀了一大盆麵粉,開始一點一點加水,慢慢地將其搓成絮狀,他說,“你給我弄個饃,我先墊墊肚子。”
張羽幹起活很利索,嬸子們都誇他,還說他以後的媳婦就是享福的命。
張羽的臉幾乎埋進面盆裡了,他說:“別說了,說得我都害臊了。”
他不害臊,他只是煩。
“都快要娶媳婦的人了,可不能害臊,”二嬸說,“我跟你二叔早就把紅包準備好了,你可要爭點氣。”
張羽咬了一下嘴角,說:“誰說我要娶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