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大罵:“日你個闆闆!這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龍”說著就想沖過去抓方向輪。
我看著少爺一叫,水裡的東西動作猛然就迅速起來,趕緊做了個手勢讓他別叫喚,然後也給王若男個眼色,讓他們蹲下來,對老才輕聲道:“關掉馬達!”
老才慌張地點了點頭,一拉馬達的開關,馬達聲戛然而止,一下子整個空間只剩下猛江水奔騰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趴在船舷上,看這條黑影怎麼反映,水下的東西活動這麼迅猛,肯定是食肉的,個頭這麼大,只要頂一下我們的船舷,我們就肯定得下水灌黃湯,這黃河古道水下混濁,一般的魚類肯定是靠聽覺多一點,希望我們關掉馬達之後,這東西會自己遊走。
然而,顯然鐵皮船在這裡的聲音沒有馬達照樣非常醒耳,那黑影子仍舊一次又一次在我們船下鑽過,每一次,下面都傳來輕微撓動聲,似乎是那東西的背鰭劃過船底,弄得我們不寒而慄。
我們沒有動力,便順著水流開始旋轉,很快船頭和船尾就調了一個方向,開始向一邊的峭壁撞去。
我和老才拿起篙子,用力頂住峭壁,試圖讓船停下來,但是沒有用,水流加上船的慣性讓我連篙子都拿不住,轉眼之間,便是“砰”一聲巨響,我們眼看著船尾狠狠地撞在了峭壁上,船身發出了一聲讓人揪心的呻吟聲,我們全部給震倒在甲板上,艙裡面傳來一連串東西砸碎的聲音。
我心裡已經知道不妙,站起來一回頭,果然看見水裡的影子消失了。
那是大大的不妙,可能是沉到水下要進攻我們了,剛想提醒其他人注意,忽然船身猛地一震,伴隨著一聲巨響,船身幾乎給撞得離開水面,我們剛站起來又全部摔得東倒西歪。
慌亂中一條長長的背鰭貼著船舷就劃出水面,閃電一般又潛水了下去,一下子又不見了。
老才爬起來跑到船底檢查損壞的情況,幸好是鐵皮的船,船底給撞凸出來一塊兒,但是沒有漏水。再給多撞幾次,就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少爺端起老弩,拉弓上弦,一手扶著船舷,一手就去瞄水裡,我對他說這樣子沒用,老弩雖然威力不小,但是這箭頭和水下那東西的個頭比起來,那就是拿牙簽去插老虎。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下劇震,我腦袋撞到一包行李上,一下子劃出一道口子,頓時鮮血直流,王若男嚇得大叫,忙讓我別動我給撞得腦袋直暈,站起來一摸,竟然見血了,頓時就毛了,我長這麼大,還沒人能讓我流這麼多血呢,他孃的今天竟然自己給撞了。馬上對少爺大叫:“操他孃的,媽的撞來撞去還真當我們好欺負了,把黃牙那些炸魚的雷管拿出來,管他媽是龍是蛇,今天看誰吃了誰!”
少爺大叫道:“這些炸藥是準備進山才用的,這裡用了,我們進去就沒了!”
我大叫:“他孃的管不了這麼多了,這一關不過,還進個屁山呀!”
又是哐啷一下,這一次撞的地方不是船底的中心,而是一側,這下子要了命了,船幾乎就翻了,王若男一下子翻出船舷,死死抓住纜繩才沒有直接讓水捲去,我趕緊上去拉住她。
少爺一看是真不行了,翻出自己的揹包,拿出一把雷管,大叫:“老許,我可就真扔了!”
我大叫:“你他娘別廢話了,快扔!”
少爺一手拉著船舷邊上緩沖的輪胎,一邊拉起雷管,想也沒想,就把整一捆二十根雷管一起往水裡的影子用力扔去。雷管足有一個籃球大小,一下子就沉進水裡。
我一看幾乎抓狂,這東西是工業炸藥,一根的威力已經非常大了,這麼一捆恐怕能把船都掀翻,對著他破口大罵:“你他孃的sb,要扔你就一根一根的扔,你以為是二踢腳呢!”
少爺轉頭道:“他孃的你讓我扔的,你哪來這麼多意見?”話音未落,就見“砰”的一聲巨響,頓時沖天的水花四濺,從水裡鼓起一個巨大水包,我們的船給炸出水面一米多,然後重重落在水裡,我和王若男就直接給甩飛,脫手落入水裡去了。
我給震個昏天黑地,撲騰起來,一臉一嘴巴的黃泥水,四處去找王若男,這小姑娘很快也從水裡探出頭來。
水裡便泛起一片殷紅,那黃牙還真沒騙人,這雷管的威力還真是他孃的大,趕上一小深水炸彈了,水下那東西肯定是被炸中了,不知道有沒有炸死。
眼下也管不了這麼多,我們趕快游到船邊,趴到船舷上。拉著纜繩爬上船,大叫少爺,看他給摔到什麼地方去了。
船上所有的東西上全被淋了一下子的泥水,整個船鬥一片狼藉,我沖進船艙,看見少爺滿頭是血在那裡直叫娘,我扶他起來,罵道:“你他孃的好好看看,這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的後果。”
少爺道:“我靠不是你讓我扔的嗎?你又沒說扔多少,這下子出事情又賴我。”
我剛想反駁他,底下傳來老才的呼救聲,我扶著少爺走到底艙,一看糟糕了,老才給下面的油筒子壓住了,傷得比少爺還要嚴重,而且最糟糕的是,船底竟然出現了好幾個窟窿,一看便知道是雷管給炸破的。
窟窿不大,就一個人頭大小,但是嗞嗞往裡冒水,我趕緊把老才從油銅子下來拉出來,他對我們大叫:“快找東西把洞給堵上,什麼都行了!”
我連忙把自己的衣服一脫,按住其中一個窟窿,叫少爺去拿客艙裡的被子。
叫了兩聲,少爺卻一動不動,我心裡著急,就大罵:“你他孃的發什麼愣!再不去這船就成潛水艇了!”
少爺臉色蒼白,往我身後指了指,還是沒有動,我一看他的表情,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怎麼老才也不說話了,下意識地回頭一看,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只見的身後的船底窟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探進來一根長滿骨片的東西,有點像手,又有點像觸角,正緩慢地朝我移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