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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同看似隨意的這句話, 卻令劉含璽驀地臉紅了幾分。頓了頓,他才應道:“是……是與楚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張生帶著幾分豔羨的推了推劉含璽, 問道:“劉兄,快說說,你與那位楚姑娘是如何相識的?”
被他這一起鬨,劉含璽越發的覺得不自在,當然這不自在多半是源自心中有鬼。自那日一別, 他確實是有些食不安寢, 夜不能寐。
不知為何, 那個纖弱的身影與嬌美的面容,就是怎的也從心中揮之不去。
“其實……其實我與楚兄的妹妹也算不得是相識。只是上回去佛華寺接舍妹時與舍妹錯過,卻意外撞見了楚姑娘。那時楚姑娘正因著所僱的馬車沒了, 而無法回城, 便與我搭乘了同駕馬車。”
末了,他又心虛的補了句:“僅此而已。”
“噢, 原來如此。”張生大惑得解般將原本盯在劉含璽身上的眼神,又移到了楚景同身上。
“對了楚兄, 雖說你大人有大量不打算計較昨日的事兒了, 但是有話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也不忍看你蒙在鼓裡!”
“你可知昨日給你椅子上放水盆兒的缺德貨是誰?”
原本都當這檔子事兒翻過去了, 可一聽張生如此說, 楚景同心中自覺還是不甘的。便順著張生的話問道:“是誰?”
張生一皺眉頭一咂嘴:“就是坐你後面的那個廉成周!”
“原來是他?”楚景同細想了想那人,因著坐子挨的近,也確實是有幾分印象的。看上去老老實實, 卻是一肚子的壞水兒!
雖說當時是鬨堂大笑,說起來每個人肚裡的壞水兒都不少過那個廉成周,但這種事兒就好像小時打群架一般,寡不敵眾,便只好捉住其中人一往死裡揍。
如此,楚景同也終是為自己找回面子找到了個突破口。
“張兄,你可知道那個廉成周的背景?”在京城貴公子雲集的萬堂書院這種地方,不管跟誰好還是跟誰結樑子,首先要摸清的便是對方底細。
張生歪頭一樂,笑道:“那個廉成周不過就是朝裡一位四品官員的外室所生,弱冠的年紀了都還沒被認回。楚兄大可不必將此人放進眼裡,你都有國公府做靠山了還……”
話說到這兒,嘎然止住了。張生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般,看向一旁的劉含璽與梁生。只氣自己這張快嘴,竟一時沒個把門兒的,將他們所打探來的楚景同的背景給兜了出來。
這樣一來不就等於擺明瞭是因為調查清楚楚景同與國公府的幹系後,才今日一大早屁顛屁顛跑過來道歉?
哎……
“噢,楚兄,不如我幫你先想想如何把這面子找回來!咱們既然從今日起就是自家兄弟了,自然不能看著你受氣不是!”張生連忙岔開話題,好似之前卡在嘴裡的半句話沒有說過一樣。
“是啊是啊,咱們以後就是同仇敵愾共進退的兄弟了!”梁生也立馬附和道。
其實又何需他們口中露餡兒,他們三人昨日與今日的態度轉變便是再明顯不過的證據。
楚景同自然也明白,這定是查到了些什麼,不然好端端的何苦起個大早登門道歉?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只是眼下,既然他們肯幫著自己挽回顏面,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兒,楚景同便咧出個笑臉兒,“那楚某日後在萬堂書院,可就有勞三位仁兄照拂了。”
“哪兒的話!何止是萬堂書院,待明年春闈過後我等四人必會高中,屆時就是仕途上相互輔佐了,哈哈哈哈。”
張生大笑出聲,這美好而誇張的展望,令其餘三人也一併笑了起來。
***
楚妤攙著楚夫人在院子裡走了兩圈兒後,便將娘親送回房裡歇息。
她將窗戶敞開一半兒,然後轉身拎起案子上的水壺,放到床邊兒的一個矮幾上。
“娘,這是剛剛燒好的水,若是您睡醒感覺口渴了,就先自己倒著喝。”
“好了,娘知道了。”楚夫人邊說著,邊在她的攙扶下放床上平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