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楚景同正揹著一個小包袱,亦步亦趨的跟在楚老爺身後,準備出門。這時卻響起一陣兒輕緩的叩門聲。
“爹,八成是管家將馬車備好了,我先去起了門檻兒讓車進來。”說罷,楚景同將肩上背的包袱先放在院裡的石臺上,邁著大步往府門處走去。
“嗞嘎”一聲,朱漆大門上的門閂被抽開,接著便是吱嘎的大門敞開的聲音。
待門敞開,楚景同看著門外的那輛單匹馬拉的促榆木馬車,不免微微錯訛。這並不是陸世子給別苑備的那輛,就連馬夫也不對啊……
正當他看著馬車發愣之際,從車上接連下來三個人。這甚至讓楚景同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了半步!
竟是劉含璽,張生,梁生他們。
“你們……”他伸著手指著來人,那手指不爭氣的微微顫抖。他滿臉的疑惑加畏怯,這些人居然還敢找上門來了?
這時楚老爺正好也往這處走來,因著清晨的時辰趕,楚景同又開個門開了半天,他便親自過來催促下。結果一見外面陌生的馬車和陌生的幾張面孔,也是怔了下。
“景同,這幾位是來這兒找誰的?”楚老爺向向楚景同。
可楚景同似是被嚇住了般,只回頭看著楚老爺,支支吾吾:“爹……”
來的三人中,劉含璽是最會來事兒的,見狀便先拱手給楚老爺行了個晚輩應行的禮,面容帶著和煦的笑,溫言自報家門:“原來這位是景同兄的父親,我等皆是萬堂書院的學子。”
弄明白這幾人的身份後,楚老爺茫然的附和著笑笑,口中客氣道:“噢,既然是景同的同窗,那幾位不如進來坐坐。”
雖一時還搞不清楚是敵是友,但楚老爺想著不管何事總不好堵著大門說。
見楚老爺客氣,劉含璽三人便也不虛讓了,直接隨著楚老爺進了門兒。
楚景同怔在原處,目睹著三人進府,可他還未搞清楚他們三人是來幹什麼的。
在偏堂落座後,丫鬟給每位奉上了茶水。待她們退下後,楚景同才終是耐不住了,徑直問道:“你們三人來我家是想做什麼?”
張生與梁生皆不主動言語,而是不約而同的看向劉含璽。昨日他二人已對楚景同出言輕蔑,這會兒也是有些尷尬,所以便將沉穩些的劉含璽當成主心骨。
劉含璽幹笑一聲,既然再次拱手向著楚老爺與楚景同各頷了下首,娓娓道來此行的目的。
“楚老爺,想是楚兄弟業已跟您講了昨日書院中所發生的事了。身為萬堂學院的學生,我等對此事很是慚愧,眼見楚兄弟帶怒離開書院,我等也已明白這個玩笑開的有些過了。”
“因著來年便是春闈了,我幾人生怕因此事而令楚兄弟離院棄學,故而今日特地來府上向楚兄弟致歉,並接楚兄弟一同回書院。”
說完,劉含璽與張生梁生三人向楚老爺抱愧的笑笑,既而又將目光落回楚景同的身上,想看看他的意思。
楚景同原本也是個小心眼兒的,畢竟昨日誰給他椅子上放的水他並不知,而他記得的是當時說風涼話起鬨的那些嘴臉。比如張生梁生便是其中之二。
現下看著他二人坐在劉含璽身側,一句話也不說,楚景同還是能記起昨日他倆的嘲謔嘴臉。
見楚景同看向自己,張生梁生趕忙友好的笑笑,似是想著一笑泯恩仇。
奈何換來的卻是楚景同的一聲:“哼!”
張生見狀連忙起身開口道:“楚兄弟,這回真是我們玩笑開的有些過了,您也大人不計……”話說一半兒,張生方才意識到用錯詞了,怎麼能把自己說成是小人呢?
便立馬又改口:“楚兄弟,你也就別計較了,以後咱們還是好兄弟,有事兒只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