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茴第二天到學校,沈岑趴在桌上睡了兩節課,課間操的時候這才揉了揉眼睛,看著尤瑜都還沒有離開,不由催促道:“哎,小茴,走了,課間操。”
鐘茴偏頭,望著睡眼惺忪的沈岑,“我今天值日,你先去吧。”
沈岑恍然,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後的那張課桌,“邵南洲,做值日幫著點小茴!”說完後,她朝著鐘茴揮手順帶著嘟囔了兩句,“昨晚在電玩城嗨到淩晨,不知道他們幾個怎麼這麼精神!”
鐘茴看著眼前的練習本,腦子裡都還回蕩著沈岑的那句“嗨到淩晨”,她筆尖一頓,在練習本上落下了一個小小的墨點。
“喂,小學生,做衛生了!”一隻大掌就拍在了她的課桌上,鐘茴被嚇了一跳,筆都落在了地上,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惱恨地看著站在她跟前陰謀得逞的朝著她笑得一臉燦爛的邵南洲。
呸!這種人嗨到淩晨怎麼就沒有猝死?
“這麼膽小啊!”邵南洲嘿嘿一笑,彎腰將她掉落在地上的中性筆撿了起來,“吶,給你。”
鐘茴伸手去拿,結果猛地一下跟前這人就縮了手,“想要啊?”邵南洲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讓鐘茴看得有些牙癢的笑容,“說點好聽的就給你。”
鐘茴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她騰地一下也站了起來在,從課桌上將那一本最重最厚的現代漢語詞典給舉了起來,那模樣兇狠像是露出了兩顆兔牙的兔子,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有點要攻擊人的架勢,唬得就連邵南洲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砰”的好大一聲巨響,鐘茴將詞典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課桌上,轉身走了。離開的樣子,讓人都還以為她打了勝仗一樣,邵南洲看著她這一系列的舉動,在鐘茴的背後放肆地大笑了出來。
還沒有走出教室的鐘茴卻是窘得一張臉變得通紅,最後捂臉跑走了……她當時也是想要將詞典拍在邵南洲那張可惡的臉上的啊,可是慫了,做出了一點威脅的樣子就很沒出息地跑了……
鐘茴提著沖洗幹淨的拖把走了進來,才走到第一排,一道身影將她籠罩在了課桌間,“放著邊兒去玩,你拖得幹淨麼?”吊兒郎當的聲音,這時候除了邵南洲還有誰?
鐘茴悶頭不回答他,像是要跟他證明什麼一樣,使勁兒拿著拖把搓著地板,好像是要把這地板磚搓成水銀鏡一樣。邵南洲就站在她身後,也不走了,存心就想要逗逗她。
鐘茴理智已經被怒火燃燒,她根本就沒注意到身後有人,一轉身,就落進了身後一個滾燙的懷抱中,一腳也踩在了邵南洲的白球鞋上。
登時,那一瞬間,鐘茴就感覺到血氣上湧,更讓她覺得腦中一熱的是現在靠著的男子的脫口而出的話。
“哎,不跟我說話卻對我投懷送抱,小學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行動派啊!”邵南洲齜牙咧嘴地開口說道,齜牙當然是痛的,他被鐘茴結結實實地踩了一腳,能好到哪兒去?
鐘茴大囧,伸手撐在邵南洲的胸口就想要掙脫出去,可是那雙手她都才放在邵南洲的衣服上,就猛地一下被跟前的人抓住了,“哇!你竟然襲胸!過分了哦!”
“神經啊你!”鐘茴簡直就急紅了眼睛,她不善於人爭吵,面對這種情況,她又羞又窘。
邵南洲看她眼眶都紅了,鬆了手,湊近她,“哎,生氣啦?”
鐘茴不想理會他,拿起身邊的拖把就朝著後面走去,“哎,真生氣啦?別生氣啊!”邵南洲變身了一塊牛皮糖,緊跟在鐘茴身後。
“煩不煩吶你!”鐘茴被他繞在耳邊的聲音吵得心煩,一拖把就蹬在了後者的球鞋上。球鞋,是白色的。
時間好像靜止了,鐘茴表示自己真不是故意的,拖把上的墨水是剛才拖地的時候沾染上的。她低頭一看,另一隻沒有“遭受攻擊”球鞋上都還有清晰的耐克的標誌,看模樣這還是一雙新鞋,她察覺到自己可能犯錯了,耳根開始不由自主地泛紅。
邵南洲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他看著鐘茴變得緋紅的臉,還要因為侷促緊張咬住的櫻紅的下唇,不由嚴肅著一張臉,很認真地說:“新的,你要怎麼賠?”
鐘茴急得耳根通紅,尤其當邵南洲嚴肅的時候,像是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她慌張了,第一時間也沒有想到要去賠償什麼的,反倒是握著拖把朝著邵南洲的白球鞋上搓了幾把……
鐘茴跑了,她賭上自己以後的成績發誓,自己剛才不是故意報複邵南洲的,而是她真的只是想要幫助他把鞋“拖”幹淨的……
沈岑發現今天課間操回來後,她的小同桌跟邵南洲大魔頭之間的氣氛絲毫好像有些不一樣。她還沒找到突破口,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吸引走了。
“喲,邵南洲,這不是你昨天才用上學期獎學金買的球鞋嗎?怎麼成這副模樣了?”沈岑在最後一節自習課彎腰撿筆的時候發現了邵南洲鞋子上的汙跡,她有些幸災樂禍。
邵南洲轉著筆杆沒反應,而鐘茴卻是豎起了耳朵,她心裡像是有一隻小爪子一樣撓啊撓的。原本是想聽聽邵南洲的反應,可後者卻意外安靜。
她有些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