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清凜將木刀舉起來,背在身後,開始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腦子進水才把刀扛著出來。
三人照例一起回家。
清凜一邊與造器和夜嵐並肩走出學校,一邊小聲吐槽說自己以後再也不帶著這把笨重的木刀來學校了。
她正喋喋不休地說著,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學校大門對面,一個結實強壯的男人正立在對面的圍牆上。堅硬帶刺的鎧甲覆蓋著他的整個下半身,清凜甚至可以看到他那條粗壯的被鎧甲覆蓋的尾巴隨意地在身後擺動。
看起來很像令咒一樣的圖紋在他的眼下和胸膛上。
他的手裡握著一把駭人的長槍,槍身帶有尖而長的突刺,看上去有點嚇人。
更可怕的是,這個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和壓迫的氣息。
清凜的大腦還未做出什麼反應,忽然聽到旁邊造器的聲音:“……那、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清凜倒吸一口氣,扭頭看向造器。
夜嵐呃了一聲:“我怎麼覺得我又被排擠了,什麼男人?你們在說什麼?”
對面的男人發出一聲聲音上揚的“哦?”聲,握著長槍猛地就撲了過來。
清凜兩輩子加起來從來沒有反應這麼迅速過。
她用幾乎蠻橫的力道一把撞開了造器和夜嵐,同時掛在肩膀的書包脫手,直接向著男人飛了過去。
男人輕描淡寫地將長槍一劃,清凜的書包便被劃為兩半,書本紙片雪花一樣撲簌簌地漫天飛舞。
清凜敏捷地抽出在背後的木刀,高度的緊繃和死亡威脅感令她從來沒有那麼幹脆利落過,她的刀被她全力刺了過去。
卟的一聲。
清凜的刀再也無法向前送一步了。
她的木刀被男人的長槍輕松截住,刀尖抵在了槍身,紋絲不動。
“哦?”男人挑了挑眉,表情冷漠,“木刀?”
清凜咬住下唇,粗暴地撕開自從召喚出從者手上長出令咒後就一直戴著的半截露指手套,露出手背上的令咒花紋。
“你是……從者?”清凜緊繃著身體,說道,“如果是因為這個,就不要沖著無辜的人去!”
男人冷笑一聲,揮開清凜的刀,長槍順勢劈下:“你還沒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
清凜重心下垂,木刀用盡全力從上至下斜挑,與長槍在空中相撞。
木屑四飛,木刀啪地一聲斷裂開來。
清凜隨即棄刀,後退幾步,拉開與男人的距離。
一切發生得太快。
造器和夜嵐被撞得滾到了一邊。夜嵐身體素質比造器好很多,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清凜與空氣對峙,木刀還莫名其妙地斷了。
造器暈了一陣才回過神來,他抬起頭就看到,清凜的斷刀掉落在地上,而清凜也後退幾步,露出懊惱的表情。
“清凜!!”
“!”清凜咬牙,轉身向反方向跑,還不忘偏頭對造器喊,“快跑!不要追上來!”
“休想跑。”
男人提槍,看也不看造器與夜嵐一眼,風馳電掣地追著清凜的背影而去。
清凜腳步不停,右腳猛地使勁,身體向右一偏。
長槍剛好從左邊刺了個空。
“哦?”男人發出感興趣的上揚音調,“剛剛那是什麼?直感?明明只是禦主,卻有從者的技能嗎?”
風在清凜的耳邊呼嘯,她從來沒有那麼迅捷也從來沒有這麼冷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