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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懷了孕的女子帶著特殊的體香,連著血液都特別香甜可口,兩條毒蛇目標一致地瞪著琳琅。琳琅本是不怯,月海山莊建在灞山之上,月望山豢養了灞山靈蛇看家護院,自小蛇膽吃得多,骨子裡怕是流著不少蛇血,蛇見了怕她還差不多。可她如今懷了身子,肚子裡的孩兒貴重過她的一切,不能有僥幸心理,慎重地躲在靜如身後。
琳琅冷靜地看著兩頭蛇,分列東西位置,遊速驚人,一眨眼便能滑至腳下。寒冬苦長,前陣子因著過年,宮闈局專程殺滅了蛇蟲鼠蟻,怕是驚擾了地下冬眠的兩頭蛇,蛇醒來之後腹中空乏,又沒有蟲豸可以果腹。恰逢今日珠鏡殿暖融甜膩,香飄萬裡,故而摸著門進來覓食了。
琳琅雙眸緊聚,沖著身旁女眷們說道:“趕緊把蒸糕丟到外頭去,這兩頭蛇餓怕了,來珠鏡殿覓食。”
女眷們膽子小,不敢動,但賢妃的話不敢不從,顫顫巍巍地端起蒸籠,沒走上兩步,蛇信吐得越發長,前端開了兩條紅叉,嚇得她們把蒸籠撲騰落在地上,恰好砸在兩頭蛇纖長的身上。兩頭蛇被滾水一碰,剎那綻開彈跳撲上人身。
大殿中亂成了一鍋粥,李之雁快步疾奔過來,“娘娘,您千萬仔細身子!”
推搡之間,臨時搭建的火爐架子被退避的人推散,說時遲那時快,架子就往琳琅身上砸將下來,兩頭蛇恰好從琳琅腳背上滑過,琳琅頓覺一絲寒涼向後摔去,站在她身旁的李之雁回頭看她,卻被火爐中傾倒出的木炭砸中背部,燙傷了一整塊身子皮。
靜如嚇得魂不附體,還好琳琅摔倒時,她做了人肉墊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只是這李之雁卻毀了半身的皮肉,她撕心裂肺地喊破了喉嚨。
等到護城軍趕到之時,大殿中狼藉一片,好似被掃蕩夷平了。謝德妃驚魂未定,面容具是慘白,連連叫了禦醫來醫治李之雁,索性琳琅並無大礙,否則皇上雷霆震怒,她的下場會比邵文淑更悽慘。
滿殿宮眷原是桃李芳容,如今一個個嚇得呆若木雞,撫著心口,感謝上蒼,幸虧賢妃無事。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裡,皇上雷厲風行趕來,帶著滿身暴怒,他見到賢妃的一剎那,流露溫潤又擔憂的神色,所有人看在眼內,皆是噤聲不敢言語。
珠鏡殿靜若寒潭,宮眷哭喪著臉,等待素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皇上龍顏大怒,來收拾她們。兩頭蛇已經被就地正法,一條被打中七寸暴斃,另一條直接被擀麵杖剁碎了頭蓋骨,大殿上飆了零落的兩道黑血,在場之人幾乎都慎得心肝脾肺腎都要移位了。
尉遲珩一臉嫌棄地瞟了謝鶯鶯,“朕讓你主持後宮祭祀新歲之事,你倒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好一個舊俗,出了這等子骯髒可怖的場面,若是嚇壞了賢妃,朕問你還有何臉面!”
謝德妃早就花容失色,見到怒氣沖天的皇上踏著莽龍靴跨入大殿,心裡知道這回免不得要受罰。“臣妾之罪,是臣妾疏忽沒有妥善看顧賢妃,幸虧大江國先祖保佑,賢妃福大命大。本宮一定會徹查兩頭蛇的來歷,若是有人存心搗亂,臣妾一定嚴懲不貸。”
滿殿宮眷兩股戰戰地跪在大殿中,頭也不敢抬一下,生怕被皇上威嚴的目光掃射,火上澆油。
尉遲珩餘怒未消,目色森冷,這滿殿宮眷人數眾多,卻被兩條蛇驚擾得魂飛魄散,他氣不打一處來。他再轉頭看琳琅,安然無恙地靠坐在紫檀木大圈椅上休息,這陣子雙腳浮腫,虧得她還有興致來珠鏡殿湊熱鬧。“賢妃有了身子,坐朕的攆轎,早些會蓬萊殿休息去吧。”
琳琅眼眶微微濕潤,倒也不是被兩頭蛇嚇破膽,而是尉遲珩滿溢而來對她的關懷讓她深受感動。世道便是這般殘酷,被寵愛得可以有恃無恐,不落入眼中的,做任何事都要誠惶誠恐,否則就會被人百般挑剔。她看著尉遲珩說道:“臣妾來著珠鏡殿湊湊熱鬧,誰知出現了這般境況。謝德妃和眾妹妹都受了驚嚇,臣妾無礙,還望皇上莫要動怒,消消氣。近來宮闈局喜迎新帝登基的第一年,故而大肆在禦花園等地除蟲,怕是打擾了兩頭蛇冬眠,醒了之後又沒有食物果腹,誤打誤撞摸到珠鏡殿也猶未可知。”
尉遲珩在殿上發威,琳琅從旁規勸顯得謝德妃更落臉面。“賢妃所言,此事是意外?”
“臣妾只是依據常理推測,後宮人心通泰,都盼著和諧美滿,相處融洽,誰人真有此狼子野心?若是有,那麼兩頭蛇到底是害了誰?”琳琅說話有分量,句句在理,宮眷們如沐春雨入耳。
尉遲珩掃視眾人,不耐煩道:“都起來吧。蛇蟻出沒,別的事,不必聚眾,免得再起事端。此事若是意外便不予追究,若有人存心渾水摸魚搗亂,就別怪朕冷血無情。”
聽皇上話中很是不忿,謝德妃連忙領著眾人行禮,“臣妾知道,必定更加規行矩步,決不造次後宮,給您添亂。”
尉遲珩冷漠應聲,“如此最好。”
尉遲珩走到琳琅身邊牽過她,琳琅柔聲道:“皇上不必動怒,妹妹們無辜,尤其是李昭儀更是捨命相救,她替臣妾擋了爐火,自己不幸被炭火和滾水砸中了後背,現如今正在珠鏡殿偏殿中診治。”言至此,琳琅心有慼慼然,“細皮嫩肉的好姑娘,就這麼被毀了半身的皮肉,臣妾於心不忍,是害了她。”
尉遲珩颳了琳琅一眼,含了擔憂,又多了層怪責。眾人都低頭不敢看皇上對賢妃郎情妾意,這番情深卻一眼不錯地落入謝鶯鶯眼內,她恨得牙齒咯咯作響,卻只能打落牙齒血吞。劉青佩偶一抬頭,恰好看到謝鶯鶯眼中凝聚的嫉妒快要把她淹沒了。
琳琅推了推尉遲珩,低聲道:“臣妾先行回蓬萊殿,您去偏殿看看李昭儀,她受了這般皮肉之苦,巴望著您安撫一二,以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