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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斯拱手,忠心道:“皇上,屬下願意領兵,死守過境,不讓一寸國土。”
尉遲珩問道:“護國公派人送來的?”
項斯稱是。“護國公謝玄齡十四歲領兵,統兵三十載,謝家手握兵權,實力超群,謝家軍治軍嚴明、驍勇善戰,皇上不妨讓護國公帶兵出戰大食人。五部神軍兵力有限,正好迎擊南詔小國,項斯願意統軍擊潰天竺,守衛大江國境千秋太平。”
尉遲珩欣慰道:“項斯,近來讓你去秘書閣學習,真是大有裨益。”
尉遲珩思量再三,當日他稱帝,若是護國公有意為難,登基之路必定會事倍功半。謝玄齡表面上忠心耿耿,私底下照舊打著如意算盤。他本想等國泰民安之際,逐漸削弱謝家的兵力,沒想到外患環伺,打亂了他的計劃。
尉遲珩負手而立,他的心思向來深遠,走一步看三步,那番深沉的心思不免令人心驚。“你可知謝玄齡有個么女名叫謝鶯鶯,寵若明珠,如今年方二八,已屆婚齡。往來求親之人踏斷了謝家的門檻,可謝玄齡卻一個都看不入眼。”
項斯之前不明白尉遲珩總是對謝玄齡有所避忌,不僅忌憚他的兵力,更忌憚他的用心。“皇上認為護國公不會輕易出兵,而是另有所圖?”
尉遲珩說出心中推測,但也大抵與事實相符不二。“當日禦宴之上,朕興兵圍困長安城,護國公也許不得已而站在朕這一邊,但之後朕並未對他防範,他脫身之後大可以揮軍與朕對峙,並非沒有勝算。可見他有心輔佐朕登基,尉遲雲霆貪戀權勢,他膝下的子嗣最年長的已近不惑之年,可他絲毫沒有立儲之念,況且皇子們大多荒誕昏聵,垂憐美色。”
“皇上的意思,護國公想當您的老泰山吶,這是打了您的主意啊。護國公要讓謝鶯鶯嫁入後宮,必定有輔佐成後之念。那琳琅夫人怎麼辦?”項斯不齒道,“這不是趁火打劫嘛!”
尉遲珩連忙拍了下項斯的腦袋,低聲呵斥道:“小聲點,琳琅睡著。”
項斯忙不疊頷首認錯。“屬下只是不忍心看您夫妻才剛重圓,如今您又被人覬覦窺伺,琳琅夫人真是命途多舛、生不逢時吶。”
尉遲珩又好氣又好笑,讓項斯去秘書閣學些筆墨文章,他如今的確出口成章了,卻盡挑揀些不入耳的說。“說你胖你還喘,什麼叫琳琅夫人命途多舛、生不逢時。你是不是覺得她不該遇上朕,遇上朕就是命途多舛了。以後不必去秘書閣了,都學了什麼歪的斜的。”
尉遲珩心中煎熬,他還插嘴惹他不快,項斯躬身要告罪。尉遲珩說道:“罷了罷了,明日啟程回宮,有些事避無可避。”
夜闌無聲,門外徐徐而談的低語,一句一句都落入琳琅耳中。她沉下心來,聽得一清二楚。尉遲珩合上門,走進房中,琳琅閉上眼翻了個身,裝作從未醒來過,但她心跳得急促而緊張。
尉遲珩睡在琳琅身邊,琳琅轉身抱住他,抱在懷中才能滿足與安定。尉遲珩以為琳琅醒著,輕聲叫了她一聲,琳琅裝作熟睡沒有回應。他悄悄撫摸著琳琅的臉頰,在唇上輕輕的一吻,驀然發現臉龐上兩行清淚,在唇角嘗到了苦澀。
次日天色迷濛,好似蒼穹睜不開眼,依舊裹著纏纏綿綿的雨絲。
陸從白在農舍中等了一整夜,直到項斯跨入他眼簾,他終於確定琳琅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她去了該去的地方。他們算是分別各自天涯了。
車馬兼程,重走來時的路,從荊州取道北上襄州,沿途暑氣被抖落了一地,茫茫碧霄中殘落了無盡的雨。襄州沿著漢水北上,一走又是十天,西部國境天天傳來軍情加急,尉遲珩的眉頭鎖得一天比一天緊。
護國公謝玄齡手握重兵,卻摒著一口氣巋然不動,硬是要等到尉遲珩在太極宮與他商議。君臣議政,表面上君為主,但實際上尉遲珩除了鎮守長安城的神策軍,手中無可用之兵,各地節度使紛紛稱兵力潰敗,實則袖手旁觀。謝玄齡便是看重尉遲珩要用謝家軍,必定會許以重諾。
琳琅心焦卻無從開口,眼睜睜看著尉遲珩迎娶謝鶯鶯為後,她必會痛恨得目眥盡裂。可尉遲珩守著她一人,便是置尉遲家的江山社稷於不顧,她會成為大江國的千古罪人。她躲進尉遲珩的懷抱中,貪戀著僅僅屬於她一人的溫度,過不了多久這個懷抱就會有人分享。即便百般不願,她也必須挪騰出位置來。也許一切都是天意,會有其他女子與尉遲珩繁衍子嗣。
尉遲珩看出琳琅心有慼慼然,攬緊她看車馬沿途的雨景。“一路陰雨下了整月,這老天爺心中怕是有太多不平之事了。”
琳琅胸中意難平,離長安越近,她一人獨佔尉遲珩的日子就越發短暫了,她更加心慌。“老爺,咱們明日便到長安城了吧。”
尉遲珩吻了吻琳琅的額頭,他能感受到琳琅的緊張與不安。“琳琅,你不喜歡長安麼?”
琳琅揚起頭,頂了頂他的下頜,笑道:“我喜歡。因為長安城有你。”
他又問道:“沒有我的長安城,你還喜歡嗎?”
琳琅臉色微微蒼白,搖了搖頭道:“我喜歡有你的地方。”
在這個世上,琳琅只有他,而他也只有琳琅。縱然他擁有了天下,在他心裡能給他安心的只有琳琅罷了。直到坐上了龍椅,他才明白君王也有許多不得已,不得已的利益制衡,他的龍榻上豈容他人安睡,謝玄齡此人必除,只是時機未到,他不得不俯首。身為一國之君,他感到汗顏。身為琳琅的夫君,更加無地自容。
尉遲珩閉目養神,琳琅搖了下他的手臂,他睜開眼,琳琅杏眼如絲,問道:“老爺,芙儀公主現在住在何處?”
“怎麼突然想起她來?”尉遲珩饒有興致地問道,“如今這後宮由你掌權,莫不是想去給她做做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