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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傳情之間的溫情旁人也許忽略而過,但是站在第二層艦樓的錦素卻盡收眼內。她閃身下樓回到暫住的地方,姑娘踩在二十三四的年紀,對男女關系頗為敏感,尤其琳琅昨夜一宿未歸,現下又是這番痴纏濃情的光景,她與懷化大將軍的關系可見一斑。
紀忘川放眼四下,空曠的海平面泛著隱隱餘暉,要不了一炷香的時候,就該能欣賞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美景。
琳琅說道:“老爺,我回去了,不然錦素該著急了。”
他斜斜地看了眼琳琅,自從錦素出現,琳琅的一半心思用在她身上,讓他感到敗興之餘,更是如芒在背。“聽老秦說,錦素依舊不肯讓他診治?”
琳琅點點頭,究其根源,與她怕血如出一轍,源於心底最深沉的苦厄,所以琳琅特別能體諒錦素的所作所為。“她怕男人,只要有男人靠近她,就會讓她想起島上的禽獸如何施暴虐待,怪不得她。我想懇求老爺幫個忙。”他和煦地望她,示意讓她繼續說下去。“回到福州城,我想請個女大夫給她瞧瞧。在島上關了這些日子,又連番被虐待,會不會有些不能宣之於口的毛病?”
“準。”
紀忘川目送琳琅遠去,轉而看艦船上獵獵飛揚的軍旗,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他私下看過倭寇潛藏的島上救下的一眾被施暴的人質,大多神色潰散,渾渾噩噩,蓬頭垢面,尤如行屍走肉,的確有懼怕男人的症狀,但是看到男人只會抱縮成一團,畏畏縮縮,生怕再逢厄運,根本不敢上前破口大罵,更別提拳腳相加。錦素驚恐怨恨的戲碼,似乎是演過頭了。
懷化大將軍全殲東瀛倭寇,拯救孤島人質的事跡很快街知巷聞,福州城百姓蜂擁到停岸的港口夾道歡呼,萬人空巷的場面堪比帝王祭天之景。福州參軍豐鹹祿、都尉陳廣,以及一眾福州城的大小官員穿戴官服候在碼頭上,只等迎接凱旋歸來的抗倭英雄。
一身明光四射的魚鱗鎧甲,一襲霸氣昭彰的赤紅披風,蟒紋戰靴踏下五牙大艦,人群為之歡欣鼓舞,激情燃燒地呼喊著懷化大將軍的名字。
琳琅和錦素一身衛兵打扮走在人群的末尾,她遙望著光華萬丈的紀忘川,與生俱來的貴胄之氣,門閥大家的舉止。全城都是他的擁躉,他只是微微一笑,倏然消逝,彷彿從不曾停留。
“懷化大將軍威武!”
“福州城有懷化大將軍,真是萬民之幸,國之大幸!”
百姓之中自發而言的溢美之詞,此起彼伏,百子炮仗鋪天蓋地,鑽天禮炮轟然巨鳴,彷彿不鬧個海內皆知,都不足以表達對這場戰爭勝利的渴求和喜悅。
蟒紋戰靴踏在港口上,迎接懷化大將軍的百姓簇擁在兩側,他轉身遙望停靠在岸邊的五牙大艦,直到確定那個青灰色的小身影穩穩地跟在士兵隊伍裡才放下心來。
福州參軍豐鹹祿情緒激動地說道:“大將軍威名遠揚,抗倭有功,在下已經快馬加鞭向朝廷上書,相信不日朝廷必有褒獎文書下達。在下已經備下了宴席,要為大將軍及一眾抗倭將士接風洗塵。”
“豐參軍言重了,微末之功,何來褒獎。”紀忘川容色如常,不喜不怒,照舊是冷冷清清的一派樣子。“既然參軍來此,我倒是想問一問,本將軍苔菉鎮遇襲之事,是何人所為,有何進展?”
豐鹹祿早知懷化大將軍為人審慎,不好相與,但他以為男人不外乎食色性,美酒美食美女一窩端上,還怕搞不好關系。他這熱乎乎的心,被紀忘川冷水一盆,當頭澆得透心涼。可額頭上冒出一陣陣冷汗。“那個……全力追查中,暫時,沒有頭緒。”
“參軍,何故如此緊張?”紀忘川瞥了他一眼,眉目舒展,道,“既然暫時沒有頭緒,還望參軍再落力幾分,替本將來個心安。”
“必定必定,是在下辦事不利,辦事不利,還望大將軍海涵。”豐鹹祿的頭搗蒜似的點,他複看紀忘川嶽峙淵渟,不敢輕易得罪,已經佈下了宴席,也不知道懷化大將軍會不會賞臉,只能硬著頭皮貼上笑臉。“大將軍,在海上呆久了,怕是吃不好,在下備了一席,請大將軍賞面出席。”
紀忘川倏忽一笑,說道:“哪裡的話,參軍客氣,請參軍帶路。”
豐鹹祿差點不敢相信這和顏悅色的口吻出自眼前的懷化大將軍,連忙伸出一臂向前引導,隨從士兵夾道開路,引出一條通順的大路來。
紀忘川混跡廟堂,雖清高自傲,倒也懂得與朝臣周旋的經緯尺度,不近不遠,絕不拉幫結派,亦不拒人千裡,故而為官多年仕途坦蕩。同朝為官之人只當他性子寡淡,難與人親近,不至於與他針鋒相對上書彈劾。
琳琅遙遙望見赤紅披風跨上高頭大馬,福州參軍隨側陪同領路,都尉以及其他官員都跟在懷化大將軍身後,看來必定是接風洗塵的一通宴請。她心裡頭有點不稱意,但是男人出仕為官總少不得客套應酬,就像洗塵宴上必定少不得美酒佳餚,美人笙簫。
他走得頭也不回,絕塵而去,琳琅失望地咬了下嘴角,不動聲色地跟著列隊繼續走下五牙大艦。
錦素捏了下琳琅的手,細聲在琳琅耳後叮囑道:“小心點走,別崴了腳。”
琳琅不欲被錦素看出端倪,畢竟侍婢戀上主子不是美談佳話,她也不想給老爺添堵。
懷化大將軍一走,夾道歡迎的老百姓漸漸退散,紀忘川臨行前交代了副將莫連安排好錦素的下處。
琳琅以為紀忘川一向不喜陌生人,會把錦素的住處安排在很偏遠的地方,沒想到莫連領著錦素一路入了雅集軒西首偏房,門上提了塊匾,寫著“叢雅”二字,日落西曬的位置,除了有點悶熱,尋不出其他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