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生向紀忘川作揖道:“紀大將軍,琳琅居於府上,陸某一直疏於照顧,說來慚愧,如今既然跟了大將軍,還望將軍能夠好生對待。”
紀忘川聽這陸彥生不捨的口吻,真有點岳丈託付女婿的意思,不免對琳琅的身份産生懷疑。“陸老爺,在下知道。”
侍茶女已有歸屬,琳琅站在紀忘川身後,朝陸彥生曲膝一福。“老爺放心,琳琅一定盡心伺候紀大將軍。”
午時正,十全茶宴在獻茶樓大廳中開席。
紀忘川婉拒了陸彥生的邀請,帶著琳琅回紀府。
王世敬在門口攔下紀忘川,打趣道:“紀兄,美人在懷,這麼迫不及待了呀,為兄懂得。白日宣淫,也未嘗不可。”
紀忘川說道:“王兄多飲幾杯,在下告辭。”
琳琅朝王世敬行了一福,連忙跟在紀忘川身後跨出了獻茶樓的大門口。
紀忘川走在跟前,忽然駐足問道:“為什麼是我?”
正午的日影特別短,琳琅正全神貫注地踩在紀忘川的背影裡,冷不防紀忘川突然停下,琳琅整個人來不及剎停,就往紀忘川背心撞上去。“大將軍,琳琅該死,請大將軍恕罪。”
紀忘川口風冷凝,一如他本來的樣子。“弄虛作假,的確該死。為什麼是我?”
長安大街上,人潮如湧,他們一前一後走著,琳琅聽不清紀忘川的問題。“嗯?大將軍問我什麼?”
紀忘川伸手把琳琅拉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走在大街上。“你是怎麼做到的?”
琳琅被他一拽,紀忘川身姿高挑,他走一步,琳琅要走上兩步,連連小跑上前。“琳琅只是事先寫好了答案藏在茶幾裡,趁人不留意的時候,夾在那一沓的白宣之中。”
“你想離開陸府?”
琳琅頷首稱是。
紀忘川問道:“對於茶道我一竅不通,為何會讓我猜中?”
琳琅支吾了半晌,說道:“聽人說,紀大將軍,不喜女色。”
紀忘川與人交往素來冷淡,於是坊間傳聞他不喜女色,他向來不介意口口相傳的風言風語,只是從琳琅口中說來,竟然讓他羞憤鬱結。“因為我不近女色,所以,你想入將軍府當丫鬟。”
琳琅忙不疊點頭,紀忘川說出她心裡的打算。在陸府寄人籬下,陳其玫當她是眼中釘肉中刺,即便不給她配個歪瓜裂棗,也會讓她下半輩子抬不起頭來。她早做籌謀,成為侍茶女,要是被其他覬覦美色的王公貴族選中,清白難保,倒不如跟了紀忘川,大將軍不喜女色,府上女眷甚少,自己正好找個安生立命的地方保住小命,安安分分過一輩子。
行至一處只能容納兩人並肩而過的巷子,紀忘川突然把琳琅推到牆上,抬起她的下頜,輕媚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我到底是不是不近女色。”
琳琅竊竊問道:“那是……近女色嗎?”
胭脂暈開在雙頰上,好似兩朵含苞待放的薔薇。紀忘川俯下頭,嘴唇與琳琅的臉頰幾乎貼合在一起。他聽到了琳琅沉重錘擊胸腔的心跳聲,不由唇角上揚。“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