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大小姐!您這是收拾妥當了沒有?”
尖銳刻薄的聲音像一根冰冷的針,猛地刺破了莊園清晨的寧靜。
沈青慈剛將最後一件舊衣放入那個打了補丁的包袱,指尖還殘留著布料粗糙的觸感。
“磨磨蹭蹭的,是打算讓府裡的馬車等到日上三竿嗎!”
劉氏的聲音由遠及近,裹挾著毫不掩飾的煩躁與輕蔑。
啞婆婆佝僂的身影猛地一顫,快步走到沈青慈身邊,渾濁的眼中滿是擔憂和不捨。
她將一個用舊布層層包裹的東西塞進沈青慈手中,布包溫熱,帶著老人掌心的溫度。
沈青慈心頭一緊,指尖觸碰到包裹裡的硬物。
“砰!”
院門被粗暴地推開,劉氏帶著幾個僕婦,趾高氣昂地闖了進來。
她臉上堆著虛假的笑,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上下打量著沈青慈。
“喲,大小姐果然是千金之軀,這收拾東西的速度,就是不一樣。”劉氏的目光落在沈青慈手中那個不起眼的舊布包上,嘴角撇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就帶這麼點破爛?”
“嘖嘖,真是寒酸!”
“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尚書府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撿回來的叫花子!”
“尚書府的臉面,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她語氣尖酸,字字句句都透著刻薄。
沈青慈面無表情,飛快地解開布包。
一塊玉質普通的舊玉佩,還有一小堆零碎的散銀,叮叮噹噹地滾落在她的掌心。
玉佩微涼,是她剛到莊子時身上唯一的東西。
這些碎銀,是啞婆婆一點一滴攢下的全部家當。
劉氏的目光立刻被那點銀子吸引,貪婪一閃而過,隨即化為更深的鄙夷。
“就這麼點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
她說著視線轉向一旁緊緊護著沈青慈的啞婆婆,厭惡地皺起眉。“這個老啞巴怎麼還在這兒礙眼!”
“還不趕緊滾開!”劉氏猛地抬手,狠狠推向啞婆婆。
啞婆婆年老體弱,被她這麼一推,踉蹌著向後倒去。
“住手!”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不響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
沈青慈閃身扶住啞婆婆,將她護在身後。
她抬起眼,看向劉氏,那雙沉靜的眸子此刻冰冷如霜,不帶一絲溫度。
“劉管事。”她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的東西收拾好了。”
劉氏被她那眼神看得心頭一跳,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氣焰也弱了下去。
“你、你看什麼看!一個被府裡扔在莊子上的……”
“她是啞婆婆。”沈青慈打斷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的目光掃過劉氏因為心虛而略顯慌亂的臉,聲音更冷了幾分:“你若再動她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你今天走不出這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