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凜然道:“何事?”
“胡軫將軍率軍回師隴縣,不料在半路遭遇羌族叛軍伏擊,兩軍正激戰之時,逆賊馬騰忽然出現在叛軍當中,軍中羌胡戰士隨即發生嘩變。我軍不戰自潰!胡軫將軍也於亂軍中被敵將斬殺,所部五千大軍僅僅逃出百餘騎。”
“什麼?”徐榮猛愣了一下,旋即大叫一聲,“氣煞我也~~”
話音方落,徐榮已經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
眾將急上前將徐榮救起,好半晌徐榮才幽幽醒轉,長嘆一聲道:“榮一時大意,誤主公大事矣,唉~~”
張橫惶然道:“將軍,如今臨涇已被叛軍襲佔。我軍該何去何從?”
徐榮沉思片刻,幽聲說道:“如今看來。任傑此行怕是並非為了相救馬騰這麼簡單,十之乃是為了圖謀主公涼州而來,事急矣,可速譴快馬前往張掖向李催將軍求援,再譴快馬以八百裡加急將涼州訊息送往河東、上陳主公。”
張橫道:“末將這便去安排。”
“還有。”徐榮輕輕拉住張橫手臂,喘息道,“任傑,馬騰挾裹三十六羌叛軍既已擊破胡軫所部,必不會善罷幹休,若本將軍所料不差,叛軍此時正往臨涇急進、意圖將我軍圍殲於城下,此不宜久留,可傳令大軍渡過涇水據河而守。”
張橫道:“末將領命。”
“還有,漢陽、武都、金城、隴西諸郡守軍中有羌胡之兵不下兩萬眾,若馬騰舉眾往襲,恐臨陣嘩變,如此則涼州盡陷、主公根基斷絕,大事休矣!”徐榮說此一頓,神色陡然清厲,凝聲道,“侯選將軍何在?”
侯選疾聲道:“末將在。”
徐榮道:“可速持本將佩劍前往漢陽、金城、隴西、武都諸郡,將郡中留守之羌胡兵徵調一空,爾後率軍南出武都屯於漢中,若無本將軍軍令或者主公軍令,將軍絕不可輕舉妄動,且記且記。”
侯選道:“末將遵命。”
徐榮疲乏揮了揮手,低聲道:“去吧~~”
張橫、侯選領命而去。
……
是夜,臨涇,太守府衙。
任傑將雙腳高高擱於桌案上,一邊享受著羌女月奴輕柔的按摩,一邊問賈詡道:“這麼說徐榮已經率大軍渡過涇水,準備在對岸紮營堅守了?竟能當機立斷放棄整個安定郡,徐榮此人還真是不簡單哪。”
賈詡點了點頭,又道:“還不止於此
細作來報,安定郡治下數縣守軍中的羌胡兵已經被徐空,眼下各城留守的軍隊雖然兵微將寡,可不是董卓舊部就是韓遂舊屬,其中再無一名羌胡之士,料來漢陽、隴西、金城、武都各郡也是如此,看來徐榮已經料到我軍會藉助馬騰將軍的聲望策反羌胡兵啊。”
“平!”
任傑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沉聲道:“徐榮!?不愧是董卓麾下頭號大將啊,還真是難纏,這樣一來,事情可就棘手了。”
“徐榮這是釜底抽薪啊。”賈詡憂心忡忡說道,“如果不能策反薰卓軍中大量存在的羌胡之兵。僅憑三十六羌的八千羌兵,以及主公、馬騰將軍麾下兩千精兵,只怕是很難逆轉涼州的形勢啊。”
“是啊,如果得不到涼州各郡中大量羌胡兵的加入~~”馬騰說此一頓,嘆息道,“就算我軍能夠攻下安定、漢陽各郡,只怕也守不住啊。”
“唉~~”任傑長嘆一聲道,“沒想到徐榮竟有這等魄力、這等眼光、這等決斷!得將如此,董卓何其幸也。”
恰有親兵端來一罐雞湯。任傑淺嘗輒止,哀嘆道:“雞肋,雞肋~~”
馬騰愕然。以疑惑的眼神望向賈詡,賈詡微微一笑,說道:“雞肋者,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