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沮授,還有個人也同樣心情複雜,她就是月氏女王乃真爾朵。月氏胡投降之後,乃真爾朵就被迫率領族中的五百勇士隨同任傑出征,名為出征,其實就是充當人質!以她女王之尊甚至還要忍受屈辱。
是夜,任傑大營。
郭圖、賈詡聯袂而進,向任傑拱手施禮,任傑正將一大塊半生不熟的羊肉切下來,放進嘴裡大嚼,一邊嚼一邊向兩人點頭示意,郭圖直起腰來,習慣性地走到了任傑身後,賈詡卻在任傑對面大咧咧地坐了下來,伸手從擺在桌案上的整羊上撕下了一條羊腿,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任傑咕嘟一聲把嘴裡的羊肉吞了下去,又將散落在桌案上地幾小塊羊肉屑撿起來塞進嘴裡,最後還把沾滿羊脂的手指吮進嘴裡吸得滋滋有聲,這才拍了拍雙手,向賈詡道:“浪費食物,可恥。”
賈詡抱著羊腿啃得滿臉是油,嘴裡支唔有聲道:“可恥,可恥~~”
郭圖彎腰恭聲道:“主公,我軍的損失已經統計出來了,河套之戰我軍前後總共傷一萬餘人,其中六千餘人陣亡,奉命駐守美稷城地五千軍隊以及徐晃將軍~~皆歿,另有八百烏桓狼騎以及兩百漢軍鐵騎歿於沙暴。”
任傑目露痛惜之色,黯然道:“徐晃之死、五千大軍之失,都怪本將軍思慮不足,至於歿於沙暴的一千精兵,也怪本將軍不知厲害、輕敵冒進,明日,本將軍將當著三軍將士的面鞭己三十,以儆效尤。”
“呃~~”賈詡呃了一聲,差點讓嘴裡的一塊羊肉給嗆死。好半天才嚥下羊肉,喘息道,“詡請一併受罰。”
郭圖也道:“徐晃將軍之死,皆圖之過,請主公降罪。”
“噯~~”任傑伸手阻止兩人道,“當眾鞭己又不是什麼很有面子地好事,你們就不必爭了吧?公則,接著說我軍的損失情況。”
“遵命。”郭圖彎腰一揖,接著說道,“除了軍卒的傷亡。我軍還損失了幾乎所有的糧草輜重以及十萬百姓,更令人痛惜當屬那一萬奴隸。經此一役。主公治下的青壯男丁幾乎損失殆盡!”
任傑的神色驀地一沉,旋即恢複如常。凝聲道:“接著說。”
郭圖道:“而今主公治下仍有百姓六萬,卻多為婦孺,所幸的是,上百萬的牛羊牲口並不在美稷城裡,僥幸得以保全,今年冬天可保衣食無慮。”
賈詡道:“也就是說,主公治下的兵源已經枯竭。短時間內我軍的軍力是很難得到擴充了!現在雖有精兵一萬,而且能徵善戰,可畢竟兵力太少,用來自保綽綽有餘,如果分兵進攻卻嫌不足,若是不出奇謀。要想在四年之內席捲大漠怕是不可能了。”
郭圖道:“是啊,經此一戰,主公與耿鄙、韓馥之間地仇恨已經結下。一旦主公率大軍出征,幷州軍、涼州軍必定趁虛來襲,如果再和塞外的鮮卑人聯起手來,我軍勢必首尾難顧、情勢極為不利。”
“那也未必。”任傑目光一閃,凝聲道,“本將軍治下男丁雖然單薄,可年富力強地女人卻足有五萬之眾!誰也沒有明言只有男人才可以當兵,本將軍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組建一營女兵!”
“呃~”
“啊?”
賈詡、郭圖同時一怔,吃聲道:“女兵?”
“不錯!”任傑長身而起,凝聲道,“本將軍已經想好了,在現有五萬年輕女子中挑選一萬女兵組建女兵營,女兵營的正副統領本將軍也已經選定了,她們就是張敏,還有月氏女王乃真爾朵。”
郭圖目瞪口呆,還是轉不念來,賈詡卻是已經鼓起掌來,連連贊道:“妙,妙啊,簡直妙極!如此一來,主公大軍出征之時,便可令女兵營駐守河套,正所謂進而可攻、退而可守,用兵之妙,莫過於此。”
任傑走到大帳之外,翹首仰望幽黯地蒼穹,烏黑的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的寒涼,沉聲說道:“而且~~幷州其實還有八千精兵!那可是真正的精兵。”
賈詡凝聲道:“主公是說張奐的八千舊部?”
“不錯。其實我們還有五萬幷州軍,如今只能作為王牌,讓呂布賜機合圍董卓!”
任傑沉重地點了點頭,腦海裡霎時浮起了那名臨危不懼、一招擊敗句突的小校,這兵固然是精兵,這將也堪稱良將!
賈詡道:“朝廷派來的天使到幷州已經有月餘時間,卻一直逗留離石不肯渡河西來,其中必然另有玄機。”
郭圖也道:“圖以為,天子定是想把主公誘至離石加害。”
“想跟主公玩陰謀詭計,當今天子還嫌嫩了些。”賈詡陰陰一笑,說道,“這一次,定讓他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嘿嘿~~”
任傑佯怒道:“文和此言謬矣,誰為米,誰為雞乎?”
“哦?哈哈哈~~”
郭圖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來。
“呃~”賈詡拍了拍自己腦門,尷尬地笑道,“在下失言了,該死,呵呵,實在該死。”
待笑聲稍竭,任傑又道:“還有,當今天子密詔四路大軍共伐河套,如此大手筆豈能沒有下文?文和、公則,依你們看,接下來天子將會如何出招?”
賈詡淡然道:“當今天子密詔四路大軍共伐河套,手段不可謂不高明,目地卻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人所共知,那就是要削弱主公及董卓等四鎮軍閥的實力,董卓等輩雖明知天子用意,卻為野心所牽絆,心甘情願地為之驅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