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次賭命!
如果官軍主將夠謹慎,先集合全部軍隊然後再往北追擊,那麼任傑的兩路伏兵安排就毫無用處,面對兵力佔優、裝備佔優、訓練有素的官軍,,,這些殘兵將只能是雞蛋碰石頭、頭破血流的下場。
任傑賭的是官軍輕敵!
他們人少,而且人困馬乏,很容易造成官軍的驕傲自大,加之昨夜又曾慘遭官軍幾路埋伏,被打的狼狽不堪,官軍的驕橫之氣只能更甚。
剛才雖然逃得匆忙,可任傑仍舊估計了一下把守北麓的官軍,約模只有500餘人,如果北麓的官軍不待其它三個方向的官軍彙合就孤軍來追,那麼任傑就有很大的機會先擊破這一路官軍,然後從容遁走,從此跳出官軍的圍追堵截。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雖然在士卒面前,任傑一派鎮定自若的嘴臉,可實際上卻緊張得不行,面臨生死抉擇,沒人能夠無動於衷。任傑可不是神或者魔,一介亂世討生活的小人物而已。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等南方地平線上那一簇官軍倏然出現時,任傑心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又賭對了!現在就是洛陽城裡的皇帝老兒親至,也留不住這支不足千人的黃巾殘兵了。
……
黃忠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因為強行軍,他的500義勇兵已經被拉成一字長蛇陣,跑的最快的還勉強能跟在黃忠馬屁股後面吃灰,跑的慢的卻已經落在好幾裡開外了,黃忠卻還在一個勁地催促士卒加快追趕步伐。
黃忠心裡著急呀。
第一次在秦大人麾下作戰,寸功未立不說,居然還讓賊寇從他把守的北麓逃走了,一向心高氣傲的黃忠如何接受得了?
“快,快點!”
黃忠濃眉蹙緊,回頭不停地招呼士卒,一名士卒眼尖忽然指著前面喊道:“將軍快看,賊寇。”
黃忠霍然回頭,薄薄的晨曦已經散去,果然看到昨夜曾經設伏的老河溝前,有一隊約模百餘人的賊軍正或躺或坐在那竭息,這會賊軍也同時發現了官軍,正像受驚的兔子般從地上跳了起來,一窩蜂似的向著老河溝深處逃去。
黃忠精神一振,心忖這應該是掉隊的小股賊軍,大隊賊軍想來也在前面不遠了。
立功心切的黃忠渾然不將這支百餘人的小股賊軍放在眼裡,不等後面的大隊士卒趕到,就帶著前面的100多人悶頭沖進了老河溝,誓要先滅了這小股賊軍再說。要說,黃忠熟讀兵書、精通兵法,本不該犯輕敵冒進的低階錯誤,無奈卻被任傑準確地把準了心思。
輕敵!從內心深處,黃忠從未將賊寇看在眼裡,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根本不堪一擊,昨夜老河溝一戰,更是加深了這種印象。
老河溝深處,百餘人的小股賊寇已經被逼進了絕境。
背後是追兵,前面是大片淤泥,已經逃無可逃,那小股賊寇放棄了逃跑,揹著河灘回過身來,罕見地想和官軍拼個魚死網破,黃忠大喝一聲,催馬疾進,舞刀直取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儀表不俗的賊寇。
亂軍陣前,任傑高舉右臂,陰冷的雙眸死死鎖定黃忠,然後狠狠揮落右臂。
“咻!”
銳利的破空聲中,冰冷的殺機自左側霎息襲至,黃忠大吃一驚急閃身躲避,堪堪避過咽喉要害,卻再避不過肩膀。
“篤。”
一聲悶響,鋒利的箭矢已經射穿護胸鐵甲,狠狠地貫進了黃忠右肩。
“哎喲!”
黃忠一聲慘叫,差點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真是常年打雁卻反被雁啄瞎了眼,黃忠本是用箭高手,不想今天卻反遭了別人的弓箭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