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紫菱宮。
紫妃一臉愁容的倚在美人靠上,望著搖晃的燭火,茫然出神。
兩名懂事的宮女近身伺候著,一女輕柔的為她扇著扇子,一女仔細的剝開葡萄皮,將晶瑩剔透的果肉塞入她的櫻桃小口中,而後迅速抽出手指。
紫妃機械的開合著紅唇,咀嚼著甜中帶酸,肥美多汁的葡萄,味同嚼蠟。
大成皇帝如今沒有皇后,她暫時是後宮裡地位最高的妃子,但再過不久,她就不再是後宮地位最高的嬪妃了。
因為閆家兩位女子已經預訂了皇后與貴妃的位子。
剝葡萄的宮女冬梅小聲說道:“娘娘為何不開心呀。”
拿扇子的宮女秋月搶答道:“娘娘怎麼開心的起來?閆家兩位世女已入宮,皇上雖未納娶,但看其日常規格待遇,分明是按照皇后貴妃的標準,她倆早晚會騎到咱們娘娘頭上,頤指氣使,作威作福,唉,好愁人啊。”
冬梅將又一粒葡萄果肉塞進紫妃口中,停下動作,替主子鳴不平:“主子模樣身段,才藝手段都不輸那兩個黃毛丫頭,憑什麼她們就能預訂皇后貴妃,咱們主子就只能當個側妃,委屈死了。”
紫妃一口嘬在冬梅未抽出去的青蔥玉指上,習慣性的舔了一口,皺著眉頭回過神,挪開嘴巴,斥道:“放肆,不得妄議皇后貴妃之事。”
冬梅拿過手帕,擦了擦自己溼漉漉的食指,小聲道:“主子,您就是脾氣太好了,什麼都不爭,這後宮裡,一切都要靠手段。”
秋月點頭符合道:?“嗯呢,聽說皇上兩個月後才納娶閆家女,若是在此之前,主子先懷上龍珠,說不定就能提前當上貴妃呢,而後母憑子貴,按照大夏立嫡立長的規矩,逆襲當上皇后也是有可能的。”
兩個丫頭片子懂什麼?這是能爭過來的麼,閆家兩女靠的是背景,靠的是親爹閆道全....紫妃皺著眉頭,心道:我爹爹沒她們的爹硬,我能怎麼辦?
唉,貨比貨得扔,爹比爹得瘋。
想到這,她嘆了口氣,將訓斥兩個貼身宮女的話嚥了回去,忽然覺得口中除了甜酸,還有另一股子怪異且熟悉的味道,咂吧著嘴品了一下,登時柳眉一豎,狠狠地瞪了冬梅一眼。
冬梅連忙低了頭,避開了她那刀剜一樣的目光。
“你的手剛才摸了什麼?”紫妃斥呵道。
冬梅一愣,連忙跪下申辯:“主子,沒摸什麼啊,就給主子擦了擦身子......”
“你.....”紫妃一陣氣惱,旋即意識到吃了自己,揮了揮手,沒好氣道:
“還不退下?”
冬梅秋月對望一眼,小心翼翼起身,放下帳簾,輕手輕腳退下。
......
南靈伯府,?大廳,張玉郎接待了深夜來訪的老陳。
老陳規規矩矩坐在對面木椅上,雙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而後說道:
“卑職明日就返回武功縣,大人還可有吩咐?”
雖然按照慣例,明面上,老陳的上司是蕭展,蕭展的上司是尹正德,本不應該來拜訪張玉郎,但他有自己的打算。
因為張玉郎貴為四等南靈伯,經常抽調蕭展辦事,所以蕭展在衙門中的職務已經屬於掛靠性質,其主要任務是為張玉郎辦事,而張玉郎,是為皇帝服務的。
靠上張玉郎,就等於直接靠上了皇帝。
這才是老陳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