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哭累了的長平公主霍然抬頭,搬過來張玉郎一條胳膊,張口就朝著手腕咬下,啃到骨頭後,力道逐漸減輕,最後費力的一翻身,枕著這條胳膊,瞬間昏昏沉沉睡去。
這就是悲上心來瞌睡多麼......張玉郎看著一秒入睡的長平,訝然失笑,望著她淚眼婆娑的小模樣,心下憐惜不已。
可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自被皇帝撤職後,他已經許久不曾主動來皇宮了。
夜幕逐漸深沉,不知不覺間,張玉郎保持躺平的姿勢已經三四個時辰。
被長平公主壓著的胳膊,在一個時辰前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看著睡夢中仍舊蹙眉嘟嘴,一臉愁緒的長平,張玉郎搖搖頭,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他不是不知道長平的心思,可兩人兄妹名分早已定下,就衝他與大成皇帝極度雷同的相貌,與長平之間就很難有更多可能。
任何時代,人言都是可畏的。
“唉!”
張玉郎長嘆一聲,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捏了捏長平圓潤的鵝蛋臉,低聲道:“醒了就趕緊起來,胳膊都壓麻了。”
長平公主沒有動,俏臉上卻悄悄湧上兩坨紅暈。
張玉郎再嘆口氣:“天色已晚,我和你說會話,差不多就該走了,按照宮裡的規矩,我若留宿在此,會惹來非議。”
長平公主迅速睜開眸子,抬起腦袋,神色瞬間變得不愉,嘟著嘴道:“哥哥不走。”
張玉郎伸出手臂,端起那隻失去知覺的手臂,緩緩活動著,仰望著大殿房梁,目光深邃,緩緩說道:
“長平,若有一日,你發現坐在龍椅上的人換了,但還是你的哥哥,你會怎麼做?”
此言猶如平地驚雷,長平公主登時花容失色,好一會兒,消化完資訊量,她垂首輕聲道: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會拆穿...我心裡有數了...張玉郎微微頜首: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長平公主妙目一亮,連忙啄了啄腦袋,側枕著手,定定望過來。
......
凌晨,長平公主自睡夢中醒來,伸手一撈,身側早已人去床空,頓時悵然若失。
她喚來婢女,拿溼巾擦了擦臉,神智逐漸恢復清醒,目光落在兩名貼身婢女身上,嬌聲詢道:
“南嶺伯何時走的?”
“回公主,子時一刻。”兩名婢女如實回答。
還有半句她倆沒敢說,張玉郎走時,還在她倆腰間各捏了一把。
長平公主鬆了口氣:“你們何時進來的,可曾聽到什麼?”
兩名婢女心下一驚,急忙搖頭,齊齊跪下:“奴大人走後奴婢才進來的,奴婢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長平公主“嗯”了一聲,吩咐道:“天亮後,你們去庫房裡取一些上好的藥材,絹布,送到城南十里外的南嶺莊上。”
聞言,兩名婢女先一愣,而後連忙應諾退下。
天光破曉,張玉郎若無其事的返回空蕩蕩的南靈伯府,立在後院,望著紅霞逐漸將天幕染上色,心下躊躇的念頭逐漸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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