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善戰者皆無赫赫之名,張玉郎並不介意被人看低,事實證明,越是看低對手,吃的虧就越大。
關於這一點,因看不起呂蒙而被偷了家的關二爺最有發言權。
得知張玉郎僅用三千騎兵就大破河西七衛,又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奇襲了河西府。蕭賢仰天長嘆:“兵貴在奇,兵貴在速,張參贊用兵如神,蕭某服了。”
咱倆都是老銀幣,誰也別說誰,這一招我是跟你學的...張玉郎嘿嘿一笑:“自古以來,偷家者恆被偷之,前番奇襲京師時,蕭大人就該知道,有朝一日也會被人奇襲河西。”
成王敗寇,蕭賢很快就適應了階下囚的身份,剛簽訂的互不侵犯盟約壓根沒提。
他深深的望了眼身後被驅趕在一處的上百口家眷,心下晦澀鬱結,一臉落魄問道:“參贊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等?”
張玉郎不假思索道:“押送京師,等候聖上裁處,蕭大人可有異議?可還有話說?”
蕭賢搖搖頭,身為階下囚,他沒有資格提要求,也沒那麼多話。
張玉郎當即擺手示意兵士,將他押下去,好生看管,目光投向蕭賢的家眷。
蕭玉兒自一位端莊美婦人身後探出小腦袋,明眸瞪圓瞭望著張玉郎,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夾雜著難名意味。
她認出了這個在五原寺與她發生衝突的小和尚。吃驚於對方不但是個和尚,還是個參贊將軍,還將她家給端了。
當日互相嘲諷的話還言猶在耳,轉眼就成了敵對生死大敵。
世事無常,令人唏噓難言。
蕭玉兒到底年紀尚小,家道猛然經此大變,一時間心下惶恐無依,再無一絲往日的驕橫跋扈。
兩人目光對望片刻,蕭玉兒扭過頭,避開視線,張口欲言,卻被那端莊婦人止住,與所有家眷一道被押下去。
眾人來到守節府前堂,張玉郎接過下屬遞過來的守節印璽,吩咐道:“速前往東南兩關,告知守將,此次河西府之事,只問蕭賢罪責,餘者皆官職不變,不予追究。望二人安守關隘,等候皇命。”
兩名傳令兵依言,出了守節府,策馬而去。
雲飛煙猶豫了下,問道:“他們會聽你號令嗎?萬一反水,投靠別處守節,引兵來攻...”
萬一東南兩關守將反水,投靠別處,再引兵來攻,河西府豈不是得而復失?
倒是不排除這種可能,雖然他不是李自成,沒有禍亂蕭展家眷,但此事不得不防。
沉吟了下,他吩咐左右道:“立即前往長安府,將此地戰況稟於聖上,另召陳忠和的河西七衛前來守節府。”
想了想又補充道:“著令斥候嚴密監視北原方向,李通若有異動,即刻來報!”
“諾!”三個傳令兵先後領命離去。
諸事安排妥當,張玉郎鬆口氣,坐了下來,旋即又皺起眉頭,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四下望了一圈,沒發現遺漏,卻見雲飛煙掩嘴輕笑,騎兵副將也是欲言又止,心知他們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便拉下臉道:“有事就說,為何吞吞吐吐?”
副將連忙說道:“大人的姐姐與嬸嬸還在後堂。”
“快請!”張玉郎騰一下站起身,總算意識到自己忘了什麼。
把出兵目的給忘了。
“弟弟!”張玉顏從後堂轉出,身邊跟著嬸嬸何晴。
見她小跑過來,張玉郎勉為其難的張開臂膀,準備迎接她的野蠻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