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它再撞下去,就只能和老虎面對面。
形勢危若累卵,在馬與人之間,他選擇將生機留給自己。
黃虎又不屑瞥了一眼他,慢騰騰踱著步,來到癱在地上的黃馬跟前,伸出胖爪子,輕拍一下馬臀,發出清脆的啪聲,虎目毫無波動盯著馬兒,似乎在說:
“起來,跑起來。”
馬兒眼神抗拒,一動不動,彷彿在說:“要吃就吃,哪來那麼多事,你以為本馬不想跑麼,腿都嚇麻了,跑不起來。”
“啪!”
黃虎又拍一下馬臀,這次力道重些,將黃馬拍的軀體都挪動了幾寸。
馬兒還是沒動。
“啪...啪...啪...”黃虎很執著,一下下拍著。
好奇怪的虎,看上去不像是餓,倒像是發春了。
這季節...剛轉過年,冬寒猶在,但嚴格來說算是初春。
怪不得它看不上我...體格是小了些,張玉郎暗暗慶幸。
山頂上聲音不絕...馬兒拗不過虎,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良久,風平浪靜,黃虎一隻胖爪子搭在馬脖上,閤眼假寐,臥地歇息。
張玉郎悄悄下樹,打算輕手輕腳離開。
黃虎睜開眼,腦袋微抬,對上張玉郎目光。
一人一虎,相隔十來米,都沒出聲,氣氛幾乎凝固。
張玉郎是不敢出聲,黃虎可能是累了,不想出聲。
主要還是一人一虎語言不通,沒什麼可說的。
黃虎是怎麼想的,他不知道,因為這會心裡慌亂如鼓。
對視良久,黃虎合上大眼皮,躺了回去。
張玉郎暗鬆口氣,慌不擇路下來山坡,騎上四不像狼狽逃離。
跑出去老遠,還暗暗後怕。
山頂一幕過於駭人聽聞,黃虎身軀長度足有三米,按照十分之一的比例來算...
他伸出半截胳膊,比劃了一下,一時有些羨慕。
318號驛站,坐落在安西府東五百里,長安府西兩百里的官道上,
驛站純木頭搭建而成,正對官道,三間兩層。
二樓住宿,一樓吃飯,後面院子用來歇馬。
門口棚子下,擺著幾張木桌,給過往客商飲酒飲水,短暫停留。
棚外,立著一根長杆子,橫杆上掛著一幅老舊泛白的旗子,上寫:“318號驛站。”
驛站內只有兩人,一個掌櫃,一個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