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時院裡男生居多,成天調皮搗蛋,上房揭瓦,有幾個女生特不待見他們,每次看見他們都昂著頭經過不瞧一眼,搞得他們很跌面兒,於是就想著法捉弄她們。
方慶遠稀奇林書巖能想起來,更來了興趣,問:“哪個啊?”
“紮了兩個辮子,眼睛老大,一哭起來梨花帶雨,聲音巨有穿透力,”林書巖描述一番,說方慶遠,“你忘了你有次拿火柴把人家發尾燎了,你爹把你吊在樹上打了?”
張鶴陳隱約回憶起那個場景,方慶遠哭天喊的面孔真慘不忍睹,他不禁笑了聲。
方慶遠長啊了聲,也想起來了。
“靠,現在想想屁股還疼!”方慶遠說,“她家是不是很早就出國了?”
“是,後來又回來了,趕上房地産浪潮狠賺了一筆,”林書巖看了張鶴陳一眼,說,“岱銘叔找陶家是為了那個酒莊?”
張鶴陳預設。
方慶遠幸災樂禍道:“那你倆這是孽緣啊,你小時候那麼欺負人,現在不得拿捏你?”
張鶴陳聳聳肩,滿不在乎。
方慶遠疑惑:“看你這氣兒不是因為今天這頓飯啊,還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給哥們樂呵樂呵。”
林書巖跟著笑,喝口酒說:“誒?你跨年那次弄那麼大的動靜怎麼沒後續了,大家還以為你終於找到良配了呢,但也沒見你帶哪個女人在身邊?”
張鶴陳皺起眉,點燃根煙。
方慶遠頭腦簡單,戲謔道:“不會為for one night吧?”
林書巖都聽不下去:“鶴陳有你那麼缺心眼兒麼,花上百萬就為了這個,什麼女人找不到?”
“是啊,”方慶遠受到點撥,又轉頭問張鶴陳,“你怎麼想的?”
張鶴陳手裡夾著根煙,漫不經心說:“能怎麼想,給大眾增添節日樂趣,提升幸福感唄。”
“呦,說這麼高尚。”方慶遠打趣道。
林書巖聽了笑。
方慶遠突然坐起來:“阿康說過年那會兒你出去玩老拿著手機心不在焉,不會真有什麼情況吧?”
張鶴陳風輕雲淡的面孔出現裂痕,他不耐煩道:“問這麼多有意思麼你。”
方慶遠調笑道:“看著你也有啞口無言的這天當然有意思。”
說完和林書巖相視笑起來,要多損有多損。
張鶴陳耷拉著眉眼,由他們鬧,沒興致反唇相譏,也不爭辯,抽一根煙喝一杯酒,心裡思忖著他和馮晨是不就這樣了。
方慶遠這頭過了嘴癮就不執著此了,女人嘛都一樣,哪有那麼神秘的。
“換個地兒。”方慶遠在這裡坐得筋骨活絡後待不下去了,站起來說,“大晚上我們仨男的幹聊天是怎麼回事,不知道還以為年紀輕輕就無欲無求了呢。”
林書巖沒意見。
張鶴陳耽擱半分鐘,也懶洋洋地起身了。
僅兩樓之隔,包間裡的光景天壤之別,燈紅酒綠間聲音嘈雜。
有人見他們進來,又組了兩桌牌局,男男女女相互應和。
張鶴陳叼了一支煙落座,那副放蕩不羈的神情招得在旁的女人紛紛側目,但看歸看不敢妄動,除非被誰指。
一個有幾分身姿的女人咬咬牙想博個靠近張鶴陳的機會,不出所料被他撥開。
張鶴陳說:“容易分心。”
他這話不輕不重,給足了臺階,也是變相拒絕,桌上的聽客附和地笑了笑,沒人再記得這個小風波,他們一邊插科打諢一邊摸排推牌,消遣無聊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