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把他拉進這灘泥潭一樣糟糕的情緒漩渦裡，也不希望自己的狼狽被喜歡的人看見。
果不其然，秦曲知道她就是徐霽那個藏著掖著的女朋友時，擺了十幾分鐘複雜的表情，不一會兒嘴快咧到了耳朵後。
她本就喜歡這姑娘，如今她拿了大獎，又是徐霽這小子的女朋友，“親上加親”。
兩人的關系像是得到了質的飛躍，從攝影聊到家常，而另一邊的徐霽彷彿被堵了一道牆，隔絕在外。
徐霽忍不住“嘖”了一聲，打斷：“秦姨，您少說點兒，讓我女朋友好好吃個飯。”
秦曲冷睨他一眼，聽出他的醋意，“哦對，你女朋友可優秀了，你現在配不上。”
她這樣說著，嘴裡卻停下了，開始往雲妗碗裡夾菜，笑眯眯的。
飯後，又就著攝影的話題聊了會兒才放他們離開。
電梯裡兩個人話題仍沒斷，一隻手被牽著，雲妗在門口與秦曲分了別，轉而上了徐霽的車。
雲妗繫好安全帶，車卻沒有要動的意思，她疑惑地看過去。
男人動作慵懶地支著胳膊，有意無意地瞥了她一眼，“今晚跟我回去，後天送你去機場。”
雲妗：？
“……回哪兒？”
“我家。”徐霽說，“我自己平時住的公寓，放心，我媽不在。”
像是怕她倒戈，他還輕飄飄提醒了一句，“寶寶，自己承諾的可不能不認賬，不然遲早會被抓到的。”
雲妗就這樣稀裡糊塗被徐霽帶回了他的住處，還沒等她自己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又一條退路被徹底折斷。
徐霽聲音有些無奈，“別的房間的鑰匙被顧陵楚弄丟了暫時還沒配好，委屈妗妗今晚跟我住一間，擠一擠。”
“……”真是巧了，臥室的鑰匙全丟了，別的房間卻一個沒丟，她都要懷疑顧陵楚對徐霽居心叵測了。
雲妗沒忘了上一次借住在人家家裡時，他們湊合一張床時的場景。更何況，這人把她哄騙進休息室的風月事跡還歷歷在目。
她果斷出聲，“我睡沙發。”
“沙發被顧朝言家的貓抓壞了，新的還在路上。”他說。
雲妗：……
“有紙和筆嗎？”雲妗問。
“嗯，有，我幫你去拿。”男人從善如流拿起她的高跟鞋，和他的皮鞋並排放入鞋櫃，“怎麼了？”
她瞥了他一眼，接過筆咬著字頭，“約法三章。”
他眼底氤氳著淺淺的笑意，手攬住她的腰勾了勾唇，“這麼見外？”
雲妗不聽，抓起筆唰唰寫著，“第一條，不經過我的同意不準親我。”
“第二，洗完澡穿完衣服再出來，不能不守男德。”她一字一句地念著。
垂下的發絲有點擋視線，雲妗把手腕上的發圈勾下來，隨意綁了個馬尾。
小姑娘冷著一張俏臉，蹲在矮桌幾旁專心寫著字，徐霽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她寫，甚至幫她勾了張凳子過來，心情怎麼看怎麼好。
偌大冷清的大平層裡，總算有了些許人情味。
雲妗挪過凳子坐下，扭過頭看見背後屈起的長腿，西裝褲勾勒腿型，露出一截完美包裹腳踝的黑色襪子。她轉回來，想著第三條。
“第三，睡覺的時候不準超過中間的抱枕！”她蓋上筆蓋起身，撞進徐霽懷裡，“好了，先這樣吧，簽字。”
徐霽把她扶穩，爽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