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著臉隨便弄了點水過來,往雲妗面前一丟,被徐文芥喊住,“站住,我是你主子還是她是你主子,這麼聽她的話呢?”
大高個兒那張面癱臉上依舊毫無表情,“抱歉,徐總。”
徐文芥看著他心煩,“給我看好了,要是人跑了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雲妗自然是沒喝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紙杯裡的水,她靠在牆上,琢磨著一會兒趁亂的逃跑路線,算算時間,徐霽應該也快來了。
徐文芥打拼了半輩子,最在乎的就是他那點錢和地位,這回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鋌而走險,才選擇如此偏激的方式強迫徐霽讓步。
此番前來必定找好了退路,她必須為自己拖延時間,不能坐以待斃。
倉庫外面隱約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守在倉庫門口的下屬急忙跑進來稟報:“徐總,徐霽已經到了。”
徐文芥眼裡很快迸發出濃烈的怨恨情緒,他丟下一句“把人給我看好了”,合了合西裝,便轉身往外面走去。
遠遠的還能聽見交談的聲音:“幾個人?”
下屬:“兩個人,徐霽身邊還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瞧著像是助理。”
“我們的人裡裡外外都已經安排妥當,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徐文芥布滿血絲的眼睛滲出笑意,之後的對話雲妗聽不清了,腳步聲越來越輕,最後停了下來。
隔著幾堵牆,透過曲折的通道空間,雲妗豎著耳朵默默傾聽外面的動靜。
聽見些許交談的聲音,她掙紮了下想要爬起來,右邊牆一樣壯實的大漢踢了她一腳,她便不動了,安安心心倚在牆邊裝死。
起初裡面只能聽見輕微的交談聲音和徐文芥時不時忽大忽小的冷笑,不過一會兒忽地傳來鋼管散落在地的巨大響聲。
緊隨著一聲怒喝,肉體撞擊的聲音砸在耳畔,明顯是打起來了。
雲妗懸著的心一顫,咬緊了牙,為他祈禱。手上和腳上的繩子都已經差不多鬆了,一掙便能斷。
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根據記憶和幾人的話中預估逃跑的路線,她相信徐霽,但擔不起任何失敗的代價。
身旁有人跑過來撞了一下大漢,耳語:“主子讓你去前面幫忙,這裡我來看著。”
大漢看見是認識的人,沒有多遲疑,點頭小跑著離開。
那人若有若無地靠近了她點,很陌生的長相,雲妗似有察覺地抬頭,從唇語中辨別出他的意思,輕勾了下唇便低頭。
門外沖進來十幾個人,身手利落,揪住對面彪悍大漢的胳膊就是折斷,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就在這時,空曠的荒廢之地周圍忽然有反複迴圈的鳴聲刺破神經,聽上去像是警笛聲。聲音愈響,預示著距離縮短,聽的更加真切。
徐文芥臉色驀然變了,手上一截鋼管頓時被他往地上一摔,“你竟然敢報警?”
“既然你先不講規矩,看來那兩個女人都不重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逆光站在門口的男人始終長身而立站在那裡,沒什麼反應,高高在上從容坦蕩,但足夠讓徐文芥受到羞辱。
“所有人,戒備。”他聲色冷下去,身後兩個黑衣大漢緊跟著,“備車,把那女人帶走。”
整個工廠區被警方包圍,警笛聲環繞上方,雜亂的打鬥和逃亡聲交雜混亂,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雲妗被人粗暴地拉起來扛在肩上,緊接著身下一空,那人被劈到後腦勺瞬間軟下去。
她雙手繃緊一用力掙開繩子,三兩下腳上松開的繩子脫落,手腕被一道力量抓住,帶著往反方向跑。
黑衣黑褲,敵方的裝扮,卻有一雙熟悉的眸子,讓她頓時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