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剛開學，新生開學相關雜事繁多，光軍訓、社團招新等等基本活動就有一大堆，樓道裡空蕩蕩沒幾個人，幾位負責老師的辦公室也全空著。
以至於雲妗這邊就閑了下來，她坐在門口值班的前臺後面，沒事兒的時候就幹自己的事情。
她正揹著單詞，抬頭對上學生會負責老師的眼睛，“跟你一塊兒值班的同學來了嗎？”
雲妗搖搖頭，指了指走廊那頭，她沒怎麼注意今天是誰和她一起值班，“不知道，另一位同學應該在那邊。”
“宋溪月啊，和你一個專業的。”老師走過她身邊，提了一嘴便去找人了。
雲妗給徐霽發了訊息，徐霽還沒回，兩個地域有13個小時時差，波士頓這個點兒人們才剛起床連上班時間都沒到。
十幾個小時的時差，京北白天的時候，波士頓往往還沉溺在漫長的黑夜中，所以平日裡一個禮拜他們倆聊天的次數屈指可數，屬於典型的異地戀。
徐霽回過來的時候她剛從衛生間出來，揣在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她就知道他回過來了。
洗手臺上有點濕，雲妗沒把手機放上去，她站在洗手臺前點開未讀訊息。
人臉識別解鎖後，頁面跳轉，兩個一模一樣的“在”，一個問，一個答，像是約定好的惜字如金。
雲妗【醒了？】
徐霽【嗯】
衛生間裡傳來沖水的聲音，雲妗垂著頭，全神貫注給他發訊息，盯著看了一會兒那兩個默契的“在”，唇角不自覺往上揚了揚。
雲妗【有個忙不知道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幫，你急著上班嗎？】
徐霽【打字有點慢，打電話方便嗎】
徐霽沒正面回答急不急，雲妗便預設了這個想法，想著這樣也好，打個電話過去速戰速決。
電話很快被接通，耳朵貼近手機聽筒，有細細簌簌的衣物摩擦聲從電話那邊傳進她耳朵裡，雲妗立刻就猜到他在幹什麼。
“你剛醒？”
剛清醒沒開嗓，男人本來就沉的嗓音染上絲絲沙啞，“嗯。”
值班的位置不能長時間空缺，雲妗偏過頭把手機放在頭和肩膀之間夾著，伸手開啟水龍頭沖手，聲音輕輕的像是怕驚擾了他，“那我說啦？”
“我朋友工作需要想拜訪一位漢服手藝人，但是不知道她的具體的住址，你有沒有什麼途徑可以幫忙找到她？”
輕而雜亂的細碎聲音消失，聽腳步聲是在往外走，之後拖鞋與地板摩擦産生的聲音就變了，不一會兒便響起水流擊打在水池裡的聲音。
“什麼朋友？”
“我發小啊，她是一個漢服博主。”雲妗扶了一下手機，“不過知道的資訊少得可憐，就還……挺為難人的。”
她補充：“要是有的話，推個聯系方式過來就好了，我讓我朋友自己聯系。”
對面水聲停，又是一聲“嗯”。
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因為離得近，胸腔振動混著輕微的鼻音，就真的好像在她耳邊說話一樣。
“雲妗，打電話過來就說這個，沒什麼別的想和我說？”
雲妗似有似無察覺到他可能想說什麼，她開啟水龍頭，“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在國外也要開心。”
那邊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妥協，“有沒有想我？”
水流順著手腕浸濕衣袖，雲妗受驚般地關掉水龍頭，唇動了動，聲若蚊蠅：“想。”
她說的話徐霽幾乎聽不見，與此同時，低醇悅耳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把她的心撞得快碎掉了。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