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陸陸續續走光了,休息室安靜下來,只剩下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雲妗。
秦曲看她沒走,揚了揚下巴詢問:“怎麼還不走?”
雲妗:“我有個問題想問您,您有空嗎?”
“嗯,問吧。”秦曲拿起手機,手插進大衣口袋,大步跟她到螢幕面前解答。
給她解答完問題,又過了一刻鐘時間。
女孩走的時候還很禮貌地揮了揮手:“那秦老師,我先走了。”
秦曲擺了擺手,笑著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門框外,回頭發現徐霽的目光也聚焦在門口那個位置。
“她是不是很乖?很有天賦的一個小姑娘。”
“您的學生?”徐霽收回視線,隨口問。
<101nove.achina國獎舞臺上認識的,作品很有靈氣,發揮空間比我的學生大很多,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秦曲搖了搖頭,“我現在這個性子不適合再帶學生,她值得更好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退休了。”
她伸了個懶腰,雙手交叉枕著後腦勺,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偏頭說,“等和學校的合約結束,我和馬託吉就去環遊世界。”
秦曲早年就有個環遊世界的夢想,計劃等錢賺夠了就和丈夫裸辭撒手不幹,開著房車開到哪兒玩到哪兒,等什麼時候沒錢了再說嘛。
別的什麼東西通通都不管,問的就是六親不認。
“你呢?京北和鷺洲不是隔了有一千多公裡麼,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她笑著問道。
“退婚的事敲定了。”徐霽解釋,“公司事不多,今天晚上在這兒住一晚,我明天下午回去。”
他們幾個朋友原本計劃趁著大家都有空的時間,來鷺洲燒烤露營放鬆放鬆。
奈何徐霽很忙,宋毓白也走不開,今天還有推不了的行程。
今天早上才得到的訊息,徐霽今天原定約見的客戶臨時家裡有急事,改期到下週。
原定計劃作廢。
正好虞歲說在鷺洲拍戲,他今天早上就定了飛鷺洲的機票過來商議退婚的事宜。前後顧朝言還在反複軟磨硬泡打感情牌,於是這趟行程就這麼誤打誤撞定下來了。
秦曲看了他一眼,清雋的眉間沒有很多喜悅,依舊淡淡的,像沒有情慾的佛子。
說退婚好似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給秦曲一種他就算隨便找個人結婚都絲毫沒有波瀾的感覺。
這種感覺又讓她回憶起五年前。
幾年前徐霽遭遇家庭變故,姜舒芸患上抑鬱症,情緒極不穩定,被安置在療養院,需要靠藥物定期觀察治療。
她和他媽媽關繫好,憐憫這孩子的境地,盡可能幫了所有生活上能幫的,還硬塞給他一張卡,但任憑她想了什麼說辭,他都說不要。
那個時候的徐霽好像一隻身上頂著一個家的刺蝟,除了親近的人,對誰都很冷漠疏離。
她有懷疑過徐霽有情感缺失的傾向,可他那個生活狀態,每天忙著上學、打工、創業,賺錢養家,根本沒法停下來顧得上自己。
時隔五年,生活是好起來了,但是他對外界的慾望一直處在低處,一個女朋友也不談,秦曲都怕他單著一輩子。
可是剛才她分明看到,徐霽落在雲妗身上的目光停留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