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曬完果脯,進屋招呼:“老爺子,來幫忙曬曬被子!”
屋內泡茶的老人頭發半白,精神矍鑠,慢悠悠起身:“忙什麼忙什麼,過來喝口茶,別一會兒又喊累。”
“小妗後天就要回來了,今天這活兒幹不完,明天得急破頭。”
“小丫頭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會?”
他慢條斯理地擦幹桌上的水漬,但明顯心思不在這上面,象徵性的抹了兩下,擦完還殘留有一塊一塊的水跡。
沈老太太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外面,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她到底和老爺子生活了這麼多年,知道他的尿性。
老太太十分淡定地拿手帕擦了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是不是對我孫女有什麼意見。”
沈老爺子:……
什麼你孫女我孫女的。
“她半年沒來除草了,這茶田裡雜草叢生,毀得幹幹淨淨。我能有什麼意見。”沈老爺子撇了撇鬍子,陰陽怪氣的話信手拈來。
沈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嘴硬的老頑固,和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她能不知道,老爺子為了護他那一片茶田,全部自己幹,上次閃到腰了還驚動沈瓊陪同去了市裡的醫院。這茶田毀掉完全是因為他溺愛過度,肥料澆多了,撐死的。
想孫女了,又說不出口。
沒出息。
“誰半夜打燈拿著孫女的照片看了又看,難不成是老婆子我老花眼了……”
沈老太太話沒說完,“砰”一聲,茶杯與桌面碰撞的聲音蓋過了她的聲音,他驀地起身,茶水飛濺。
“你坐著休息,我去曬被子。”
瞥見老爺子鐵青的臉色,她顧不得嘲笑,連忙叮囑道。
“噯!昨天剛下過雨,晾衣杆上記得擦擦啊!”
回應她的是一陣清脆的關門聲。
一個豔陽天。
一輛路虎低調駛入山裡,停在住宅的小院子裡。
“咚咚咚——”
沈老太太一聽到敲門聲,就急不可耐地跑過來開門。
“哎呦丫頭,你可算來了!”
“外婆!外公!”
沈老太太歡喜地應聲,半晌,沈老爺子端著茶慢悠悠走出來,也象徵性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當作回應。
雲妗撲過來抱住外婆。
手裡還拎著兩袋禮物,她把禮物拿出來,一一講解。
“這個是給您的助眠香薰,純天然製作的,沒有副作用。還有這裡面,是帶給外公的趙孟頫先生的書法作品,您過來看看應該是真跡。”
老太太睡眠不好,怕別的香薰有副作用,她特意找了路野幫忙。這是她自己請教穆姨親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