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沂看了眼蕭蘅,恭敬地福了個身,徑直打橫抱起新娘子上了花轎。
紅衣俊男馭馬在前,花轎緊隨其後。夜沂漸漸落後幾步,幾乎快要和花轎平行,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那扇窗簾。
兩個相貌俊朗的少年倚靠在宮門口的角落中,目送著長長的隊伍遠去。
風少躍斜眼瞥了下那身玄黑暗袍的男子,唉聲嘆氣:看來這事對他打擊還挺大,連自己最喜歡的白衣都不穿了。
裴昭岫皺眉無言地回望他,面上一言難盡:“風少躍,你吃錯藥了?”他輕甩衣袖,腕上幹淨,不見一絲配飾,“走快點,夭夭的喜宴我可不想錯過。”
風少躍愣了幾息,搖頭輕笑了聲,恍然大悟一般:“好好,就來!”
婚儀該有的拜別禮節都已在宮中進行完畢,花轎平穩落地,蕭瑤熙端坐在轎中,等待著婢女來扶自己。
沒過一會,光亮洩入,一隻手臂掀起轎簾。她摸著方向搭上那人的手心,緩緩走出轎門。
還未等她驚訝,周圍陣陣驚訝歡呼聲接踵而至。蕭瑤熙被高抱在半空,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紅色蓋頭微微晃動,在眾目注視下被抱進府中。
喜房內圍聚著一群奴才,準備進行下一步流程。
夜沂懷抱著少女,冷眼掃過那幫人,淡聲道:“繁雜多餘的禮節可免,公主今日勞累,你們趕快收拾好出去。”
那嬤嬤和侍女們面面相覷,被少年的氣勢壓住,怪不得是能當駙馬爺的人,果真強勢驚人。
等眾人一一退下,房中只剩一站一坐的兩人,一時靜默無言。
“公主,鳳冠沉重,我幫你拆了吧。”
蕭瑤熙心跳驟然加速,支支吾吾說道:“叫花鶯和春桃來就好了,你還是先去陪賓客吧。”
伸到蓋頭前的指尖頓住,夜沂轉過身子,輕聲道:“等我。”
花鶯和春桃正準備掀開蓋頭將那鳳冠拆下,蕭瑤熙一把扯過蓋頭,制止了兩人。
“公主?”
“不用卸,等會我自己來就好了。”
兩個婢女對視一眼,以往公主但凡頭上戴個什麼繁雜的頭飾,一回屋指定要迫不及待地拆卸掉。
春桃嘴巴藏不住話:“奴婢知道,公主一定是想要駙馬爺親眼看看您今天盛裝的整個樣子!”
蓋頭下的人沒有回應,雙手緊緊捏著衣裳,臉頰漫上通紅的紅暈。
“駙馬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可不知今日為何戴了張面具,遮住了半張臉。有些人竟然亂嚼舌頭,說駙馬相貌醜陋,不堪見人,真是氣死人了!”
花鶯一個飛刀子撲過來,春桃立馬捂住嘴巴。好在視野被遮擋,蕭瑤熙根本不知面前兩個侍女的小動作。
為何大婚之日要戴著面具,難道是為了防備西卞殘餘的餘孽認出他嗎?她心中疑慮,等會親自問問他就好了,反正他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
聽著花鶯和春桃在一旁閑聊,蕭瑤熙偶爾也搭上幾句,時間倒是過得極快,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花鶯和春桃兩人看了眼來人,默默關上門退下,遣散了門外的奴才。
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蕭瑤熙正聽到興頭上,沒由頭地來了句:“然後呢?”空氣中沒有任何人回應,蕭瑤熙心中開始有些害怕,準備掀開蓋頭。
“公主想怎麼樣?”
夜沂的聲音沙啞低沉,在她的頭頂響起,蕭瑤熙整個身體一顫,雙手緊緊攥住衣裳下擺。
黑色喜稱挑起蓋頭一角,少女明媚動人的面龐明晃晃出現在眼前。
“為何沒拆鳳冠?”
“你為何戴面具?”
二人的疑惑聲突然同時響起,蕭瑤熙七手八腳的在頭頂動起手來,夜沂按住少女,“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