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她踹他真是踹對了,就像踹陳凱旋一樣。
和顧西辭分手的時候,溫流羹還有很多話願和他說。
其實和他在一起時也有很多話願和他說。
她不喜歡他吊兒郎當的模樣。
那副能和很多女孩打成一片的做派,與他做朋友搞曖昧時是種吸引,成為他女朋友後就是種折磨。尤其對她這樣心思細膩敏感的人來說。
她看他各平臺發動態,那來自同城甚至世界各地異性一窩蜂的評論,還有他和她們之間的互動,總覺得一根針懸在心上,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往她肉上紮一下。
她不喜歡他成天和亂七八糟的人出去玩,這時候她就只能幹自己的事,又擔憂他突然找她,她就得拋下手頭的事過去。兜裡手機偶爾響一下,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不是的話,看看周圍手挽手逛街的情侶,她有點迷茫。可若顧西辭真叫她去了那種一大群人紙醉金迷的場合,她也覺得沒勁。
他會單獨陪她吃飯、看電影,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都想著她,和她報備,但這些時間和精力對他與他那些朋友度過的時間、消耗的精力來說,九牛一毛。
顧西辭也在溫流羹提分手、羅列出他種種“罪行”時跟她說:溫流羹,你太敏感太內耗了,你能不能也有點自己的事做?成天胡思亂想,和你這戀愛確實沒法談。
週一早上上學出門前,溫流羹聽媽媽問:“這個週末,周流沒加你?”
“誰?”
她提鞋的動作一滯,她媽說:“就隔壁李阿姨的兒子啊,叫‘周流’。”
說著她還露出笑,看來她對李阿姨那兒子確實滿意。
溫流羹一下想起週六遇到的那個男人,二十二歲左右的樣子,灰白細條格相間的襯衫,大吉嶺茶的香氣,挺高……雖然沒看見面龐,但從氣質看來不會差,她媽媽也說“帥”。許是看她動作長時間沒動,她媽走過來:“嗯,沒有嗎?”
“沒有。”
“可能微信抽風了吧。”她自己說。
“欸,怎麼回事?”她媽有點不高興,“讓你們倆認識的事還是他媽媽提的,還要了你照片和聯系方式呢,我都發了,這種事男生還不主動點,這孩子太沒禮貌了吧?”
是啊……
溫流羹心裡下意識隨她媽說,繼續穿鞋,嘴上卻裝作不在意:“噢……可能是剛回國忙忘了吧。”
“嗯,要是這樣就算了,我還嫌他年齡比你大有點多。”
她媽媽咕咕叨叨的,溫流羹其實一開始也有點驚訝——她高中都還沒畢業,怎麼就要和人家認識了?
如果這也算相親的話,那她這個年齡闖入相親界,未免有些誇張。
這天晚上,邵淇和顧西辭又要逃晚自習了。
這次是四節晚自習一起翹,去離學校最近的吾岸臺球廳打牌。
他們信誓旦旦說這次不會被抓,上次純屬倒黴。溫流羹也知道學校紀律管得不嚴,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上次被執勤老師撞見實在沒辦法。她每天和邵淇混跡一起,一直隔三差五出去玩,卻一直因為成績不錯被老師們當成好好學生,可見學校管理之鬆散。
按說剛被教導主任約談,她該消停會兒的。但微信群裡四位牌友你一言我一語,她還是沒禁住誘惑,她於是承認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答應去了。
吾岸臺球廳外面是臺球桌,裡面有棋盤室,整個面積很大,環境挺好。
五人往裡走的時候,邵淇用胳膊肘狂懟溫流羹:“你看你看你看,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