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舒心了,簡直有些昏昏欲睡。
等周慕修扶她坐好,給她包上頭巾,步蘅好笑地瞟他一眼,小聲說:“謝謝tony哥哥。”
周先生表情淡淡,心裡卻是徹底拿她沒辦法。
洗好頭,坐到理發位置,tony大叔從鏡子裡看步蘅,“您的臉型剪個短發造型一定好看,稍微燙一點蓬鬆感就顯得很慵懶。您面板這麼白,我再給您染個高階的青木亞麻灰,肯定很驚豔。”
說著,tony老師已經拿了本冊子,翻到一頁圖,“就是類似這種顏色。是不是很漂亮?”
步蘅瞧了一眼,還真有些心動。不過,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高調了些。
周慕修也跟著看了看,臉色頓時就變了。
步蘅故意轉了臉問他,“我染了好看麼?”
周慕修盯著紙卡上青不青灰不灰的一小撮樣板糾結半晌,像是絞盡腦汁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很艱難地說:“蘅蘅,我們還要辦婚禮。”
步蘅想想也是,婚禮上頂著這麼個發色確實有些奇怪。
許誠就是這時打電話過來的。
他第一句就是:“孫偉明跑了!”
步蘅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她急急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周慕修並不知道是什麼事,看她臉色不對,右手安撫地放在她的後背上。
許誠回答:“今天早上工人來上班才發現。估計是昨天夜裡就跑了,機器裝置也全都被運走了。工人說他已經拖欠工資四五個月,小趙說他外面還欠著大筆外債。”
這是可想而知的事,不然孫偉明不可能為了工人的一點工資就跑路。
步蘅問:“小趙之前就沒半點透露?”
“小趙說,拖欠工資的事孫偉明警告過不讓她透露,跑路的事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之前大貨不是已經在做?小趙不是拍進度給你看了?”
“我現在已經在車間,大貨確實做了一些,小趙告訴我成品大概也就六百雙左右,是用廠裡現成庫存面料做的。”
許誠十分自責:“出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如果第一天就過來就好了。”
步蘅沉聲道:“這事主要責任在我。但是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我們先想一下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
“現在算上我們當初放的餘量也只有十二天貨期,兩千四百雙鞋,重新找工廠還得先打樣品等確認無誤再出大貨,要完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步蘅,恐怕這次活動只能取消,等備好貨以後再找機會重新申請。”
步蘅想了一下,“不行。申請一次透過審核再參加競拍,耗時過長,不做太可惜。而且活動已經提前通知給老客戶,公司同事也很積極地在做準備,如果取消,太傷元氣。”
許誠退而求其次,“或者我們只做兩千六百雙的活動?
步蘅捏捏眉心,“我再想想。你現在立即把那六百雙鞋叫車運回來,起訴孫偉明的事不急,等這次活動做完再說。”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
步蘅陷入沉思中,出這種事,她心急之餘倒也算不上太驚訝。
自從上一單之後,她和許誠就誰也沒再去過嘉園勘察,僅僅靠著電話和郵件就把這批訂單下了,現在想想實在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