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救護車已經晚了,匕首插得很深,只留下刀柄在外面,位置在脾髒,那麼深,就算送到醫院,也不可能救活。
路譯禾很清楚自己快死了,折騰好久,他覺得很累了,都說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但是他卻不覺得。
也許是因為,臨死前,最愛的人在身邊的緣故吧。
路譯禾費勁的抬起手,摸向沈汀的臉龐。
沈汀的眼淚順著臉頰淌到下巴,哭得不像樣,她抓住路譯禾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頰。
在這個時候,她把那些界限全部拋到了腦後,有一個男人,他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看她出一點事,他替她擋刀子,血流了很多,很快就要死了,她還要在意那些東西做什麼?
“好溫暖啊。”路譯禾臉白的像紙,他嘴角含著淡淡的笑,眼睛在沈汀的臉上仔細的看,好像要把她的樣子記到腦子裡去。
“路譯禾,嗚嗚嗚——”沈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現在說什麼話都顯得蒼白,她想說讓他不要死,可是身下大片蔓延的血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想聽,咳……”
路譯禾嚥下喉嚨口升起的血,努力對沈汀揚起笑,她曾經說過,他笑的時候最好看,應該多笑一笑的。
“我想聽,你,叫我,譯禾。”廢了好大的力氣,路譯禾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沈汀哭著叫譯禾,叫了好多好多遍,路譯禾滿足的笑。
多年前,她會挽著他的胳膊,歪頭笑著叫他譯禾。
譯禾,我們去吃東西吧。
譯禾,你在看什麼書?
譯禾,你在哪?
譯禾……
曾經那麼美好的,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如果沒有當初那場訂婚,那麼現在的一切一定是美好的。
他們或許已經結婚了,生了可愛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好,學走路的時候跌跌撞撞,會稚聲稚氣得喊爸爸媽媽。
一切都是奢想,路譯禾抓住沈汀的手,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呼吸也急促起來。
死神揮著鐮刀站在旁邊,計算著時間等待收割一條生命。
路譯禾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他帶著遺憾和眷戀,最後跟沈汀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你字還在耳邊縈繞,路譯禾的手卻落了下來,摔在地上,重重的一聲。
沈汀奔潰的趴在路譯禾身上哭,聲音嘶啞,難過到極致,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的抽離。
為什麼要路譯禾死,他那麼那麼好,他本來可以好好活著,為什麼要幫她擋這一刀,她不想聽我愛你,她更願意在久別重逢之後聽到一句我想你。
沈汀哭了很久,李子樹的樹蔭沉重,陽光全被葉子遮擋住,光潔的空地上生出一種陰冷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沈汀的膝蓋因為跪在地上沒了知覺,嗓子啞到哭出來的聲音帶著磨砂幹,一道熟悉的電子提示音響了起來。
【觸發旁支任務:宿主的選擇。10號攻略目標——宏錫,7號攻略目標——路譯禾,宿主在兩個攻略目標中選擇一人作為人生伴侶,期限二十四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