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凰突然探過身子把自己的嘴唇送到對面,直到碰到一片冰冷的柔軟,她才停止了動作。
蘇唯僵了一下,隨即放鬆,她笑:“相處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有這種......”下面的話沒說完,因為她的嘴中被塞進了一顆圓潤的珠子,瞪大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圖凰只剩一絲光彩的眼。
舌頭朝前頂,圖凰成功把煌珠推到蘇唯的喉口,雙手死死的鉗住欲逃離的身體,她逼著對方把珠子嚥下去。
“咕嚕”
“小唯,別怪我。”圖凰看出蘇唯狀似平靜的眼中藏著的狂風暴雨,但是她已經來不及再解釋什麼了,拼勁最後一點力氣把人拉到懷裡,她緩緩閉上眼。
盡管已經在心裡設想了無數次,但真正看到眼前超出常人理解範疇的畫面時裳棠還是捂住了嘴,她既悲痛又驚慌,恨不得大哭大鬧一場來宣洩,但她不能那麼做。
蘇唯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手慢慢在眼前消失,然後是上半身,再然後她的嗅覺消失,最後眼前一黑,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將再也沒有蘇唯這個人。
雪依然飄飄揚揚的下,眾人凍得連熱氣都快呼不出來,年逾半百的禮部尚書終於熬不住了,哆哆嗦嗦的被屬下扶著站起來,他踉蹌著走到尚清面前。
“尚相,你看這......是不是派個人進去看看。”
尚清閉上眼再睜開,抖落睫毛上的一片雪花,他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禮部尚書咬了咬牙,剛要再說些什麼,眼前閉合了三個時辰的紅色雕花門突然被從裡面開啟。
裳棠跨出門檻,兩三步走到尚清面前,抬手用力托起他,她仰著頭語帶慶幸激動:“尚相,殿下醒了!”
尚清一愣,眼中瞬間燃氣希望之光,他抿了抿嘴角,一副剋制的模樣,“我早知殿下吉人天相,定能躲過這一劫。”
九百蓉在一旁把這句話聽得清楚,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掩飾掉,她也站起身。
“殿下沒事就好。”深厚的武功底子在那擺著,她起身時晃都沒晃一下。
裳棠才注意到她似的,連忙笑著說:“殿下一定會好起來的。”
“既然殿下沒事了,各位大人都請起來吧。”裳棠一擺手,下面還清醒著的紛紛踉蹌著站起來,個別因為身體差被凍昏的或被侍衛或被守在殿外的家臣抬走送去太醫館。
“我等能否進去看看殿下?”九百蓉朝迎面撲來一股暖氣的屋殿看了看。
裳棠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殿下身體還很虛弱,將軍不妨等殿下好些再來探看。”
九百蓉抬眼看她,比之一般女子要高的身體比裳棠高了半個頭,無形放出威壓,她笑著朝裳棠走近一步:“裳侍官可是怕殿下的病會傳染給我等?如果是這樣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等身體一向健朗,不會輕易被傳染。”
裳棠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同時調出內力抵抗對面的力壓,“並不是將軍所想的那樣,殿下......”
“殿下身子骨一向不好,將軍在外面待了這麼久,貿然進去會把寒氣傳給殿下。”尚清背在身後的一隻手緩緩攥緊,裳棠頓時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壓力減少。
九百蓉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還是尚相想的周到,我等粗人莽撞了。”說罷,不等尚清回話,她一甩腦後高高紮起的頭發走了。
她一走,壓在裳棠身上的威壓也隨之消散,裳棠撥出一口氣,收起內力,她回過頭。
“剛才多虧尚相了。”她擦擦額上的汗。
尚清淡淡搖頭,表示剛才是小事,不用掛齒。
“殿下,她還好麼?”尚清知道她是圖凰身邊最親近的人,他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他覺得眼下這一切實在有些不真實。他前幾日見過圖凰,知道她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怎麼突然就醒過來了。
裳棠眼底閃過一絲難過,她很想說殿下已經去了,但她很明白她不能這麼說。
“殿下很好。說來也神奇,就在剛剛,殿下的呼吸明明已經停了,我去幫殿下整理儀容時卻發現殿下又醒過來了。”圖凰確實已經醒過來了,不過裡面的靈魂換了個人。
“如此,說不定是神明護佑。”尚清撥出一口氣,說不出的釋然。
“接下來要勞煩裳侍官好好照顧殿下了,等殿下好些我會來探看。”
“尚相放心,裳棠會的。”
尚清點點頭,就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