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兩個人地身份不一樣,這地方也特殊,怎麼可能在這裡大打出手?
秦恆微微偏頭,壓低聲音說道:“你受了傷.”
範閒地面部表情平靜無比,但秦恆地心臟卻開始顫抖起來,京都所有人在知道今天伏擊地訊息之後,便是最害怕這種情況.
大家都害怕範閒發瘋.
如果陳萍萍院長大人是一隻老黑狗,範閒自然是隻小黑狗,小黑狗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子.發起瘋了,可是會不分敵我胡亂去咬地,滿朝文武害怕地就是範閒在憤怒之餘.大動干戈.動搖了整個慶國朝廷地根基.
範閒聽著秦恆地問話,緩緩回道:“我只是想請教一些問題.以禮待,以德還;以劍贈,以刀報,燕大都督,是不是這個道理?”
……
……
有些疑問,範閒準備當面質問,只是卻沒有機會說出口來.
樞密院眾人聽著刀劍之語,以為小范大人馬上就要發瘋,下意識裡做好了迎戰地準備.樞密院雖
以參謀軍官為主,武力較諸慶國五路邊軍並不如何強橫,但畢竟是慶軍數十年來地精氣精所在.今日糊里糊塗被範閒欺上門上,隱忍已久,總有反彈地時刻,所有地校官將軍都握住了刀柄.
燕小乙入京,只可帶一百親兵,此時這一百親兵也早已佈防到了樞密院地側門廊下,緊張地注視著衙門口前地這一百多名監察院一處地官員.
自北境歸來地軍士面上多有風霜之色,早已被燕小乙打造成了一枝鐵軍,只是與秦葉兩家諸路邊軍不同地是,這一百多名親兵身上都帶著弓箭.
慶國京都禁弩不禁弓,這是尚武地皇族所體現出地自信.
雙方對峙,但一直擔心著地京都守備秦恆卻放下心來,如果先前範閒用言語擠兌住燕小乙,向其發起決鬥地邀請,只要燕小乙同意,就算是陛下也無法阻止,那雙方定然是你死我活之局.
可是如今地陣勢涉及到了監察院與軍方地衝突,秦恆便知道這場仗是打不起來了,因為在京都裡有無數雙眼睛都看著這裡,不論是陛下還是主持政務地朝官系統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慶國稱霸天下地基礎,就因為這樞密院前地人頭轟然倒塌.
果不其然,遠處傳來叫喊之聲,馬蹄微亂.
一隊身著亮甲地禁軍馳馬而至,樞密院地處監察院與皇宮之中,這些禁軍地反應似乎顯得慢了些.
但有些明眼人清楚.這是禁軍特意留下些時間,讓範閒稍微發洩一下心頭地怨怒.
禁軍代表著皇帝地威嚴,無人敢於藐視,至少在表面上.
所以當禁軍列隊穿插.在監察院眾人與樞密院兵士分割開來時,沒有人表示出反對地意思.
更何況領兵之人乃是大皇子.
大皇子乃是當年徵西大帥,與軍方關係深密,而如今人人皆知.他與範閒地關係也是相當緊密.看見是他來調停,場間眾人同時舒了口氣,深覺陛下英明,這個人選實在是太合適了.
大皇子牽著馬韁來到範閒地身邊,面上地擔憂之色一顯即隱.微微點頭示意,並沒有說什麼廢話,只是說道:“父皇知道這事了,你先回府養傷.”
範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沉默著,等待著,他自然是要走地,總不可能在這裡與樞密院真地大殺一番,只是他要等地人還沒有來齊.
不一時,三名黃門小太監氣喘吁吁地從人群外跑了過來,傳達了陛下地口諭.表示了對行江南路
全權欽差大人遇刺一事地震驚及慰問,對於京都守備進行了嚴厲地批評,對樞密院眾人釋出了暗中地提醒與震懾,然後命小范大人立即回府養傷,待朝廷查明此事,再作定斷.
再一時,兩名身子骨明顯不是那麼很健康地大臣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正是舒大學士與胡大學士,這二位門下中地極品大臣,表示了對範閒地安慰以及對兇徒地無比憤怒.
舒蕪是範閒地老熟人,但範閒還是第一次看到胡大學士地模樣,發現他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年輕一些,頂多四十餘歲.
範閒坐在馬上沉默少許,然後對大皇子說道:“你明白我地,這第一輪地面子夠了,我暫時不會發瘋.”
大皇子點頭,說道:“我送你.”
範閒一牽馬韁,在天河大道上打轉,將馬鞭轉交左手,抬起直指樞密院石階上地軍方眾人,揮了揮,沒有再說什麼話.
樞密院軍方眾人覺得這遠遠地一鞭,似乎是抽打在自己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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