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別叫什麼‘大小姐’,你都是將軍了,還這般低聲下氣的稱呼多不合適,直呼其名懂不懂?直呼其名!女孩子就喜歡兇一點的男人……不信你看他們倆。”
他手才往前一指,項桓已經撈起根鴨骨頭扔了過去。
秦徵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大概還沒來得及消化,冷不丁聽見不遠處有人叫他:“秦徵——”
來者的嗓音於他而言是極其特別的存在,幾乎是本能反應,秦徵蹭的一下便起身回頭。
營門外站著一個纖細窈窕的姑娘,因為體弱吹不得風,肩頭尚且披了件鬥篷,而其懷中似乎抱了個包袱,不知是否是特地拿來給他的。
“大小姐!”秦徵頃刻把先前的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匆匆向他三人道別,飛快沖著營門跑。
餘大頭覺得自己方才的唾沫全餵了狗,舉著鴨翅膀恨鐵不成鋼:“真是沒救了。”
宛遙見狀,低頭收拾著食盒無奈地笑笑。
軍營柵欄後的兩道人影被分割得七零八落,青年刻意朝左邊挪了幾步,高挑的身形替女孩兒擋住東面吹來的料峭春風。
不曉得是在聊什麼,見陳文君忽的垂首開啟懷中的包袱,將藏青色的大氅輕輕一抖,像是要讓他試一試。
秦徵略顯無措,用手抓了抓脖頸,繼而僵硬接過來。
項桓心不在焉地往嘴裡灌了口溫酒,慢悠悠收回視線,目光堪堪往旁邊一偏,正瞧見宛遙垂眸淺笑,暖陽落了半身,清秀的眉眼間有種不顯山露水的美。
說不出什麼原因,他心裡忽然莫名的一動,總覺得自己的姑娘怎麼看怎麼漂亮。
少年把酒壺一放,迅速幫她收好殘羹碗盤,旋即握住她的手將人拉起身。
宛遙不解地瞧著突然變勤快的項桓,一頭霧水,“要去哪兒啊?”
他心情很好的樣子,“這裡煞風景,我們別處逛逛去。”
說完提起食盒,牽著她便走了。
原地裡餘飛尚坐在一堆鴨骨頭中間,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什麼意思,煞風景是指的我麼?”
晚上沒有任務,項桓便陪著宛遙在附近多走了幾圈。
半空中月滿如輪,長街冷冷清清。
他並不是個很安靜的人,但卻總喜歡和她在一起時那種連時間都會放緩一些的感覺。
宛遙會跟他講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偶爾是關於身邊的朋友,偶爾也是有關於自己。項桓就漫不經心的回答,言語上或許作死惹她一兩句,便在狹窄的巷子裡打鬧起來。
有那麼一瞬,像是回到很久很久之前,在長安城的時候。
少年天生愛動,哪怕拎食盒也要前後晃蕩不得安寧。
宛遙便在旁邊嫌棄的去拍他胳膊:“你好好拿,不拿還給我。”
“讓你提我空著手啊?過會兒人家看到了,又得背後對我說三道四。”
她叮囑道:“知道你就安分一點,裡面裝著碗呢,一會兒摔壞了……”
“不會的,放心吧。”
他們才從巷口鑽出,宇文鈞已經卻站在大門下焦急地張望,似乎等許久了。
“小桓!”
他神色匆忙,“上哪兒去了,怎麼才回來?”視線落到宛遙身上,動作又不禁一頓。
項桓奇怪:“出什麼事了?”
宇文鈞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宛老先生……今日找了個媒人,說是要……給宛姑娘談一門親。”
作者有話要說: [宛爹:哼,跟我比]
沒錯,又是我想吃鹵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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