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手一晃去碰他的杯。
臘月十五,校場中寒風凜冽。
項桓在兵器架下散漫的坐著,抬起頭,蒼茫的晴空裡什麼也沒有,是個灰濛濛的天。
視線中一群身著重甲的新兵們正埋首氣喘籲籲地從眼前跑過,冬日雖不似夏季那般烈日當空,但負重跑圈兒依舊是件吃力的事,半個時辰下來,內襯的裡衣濕得能擰出水。
餘飛奉命負責在青龍城四周駐防,行軍在外,其實是不必訓練的,但適逢特殊時期,人手不足,因而也就闢了快空地,紮營給新入伍計程車兵們使用。
徵兵早在三四個月前就結束了,項桓作為關系戶被硬塞進來,為首的校尉很是瞧他不順眼,關鍵是這小子還沒什麼本事,騎射拳腳,樣樣都稀鬆平常,一看便是個只知道拿軍餉混吃等死的貨。
官場陰暗如斯啊!
就在項桓忙裡偷閑的休息時,一個年紀十六七的男孩兒茍延殘喘地完成了任務,挨在他身旁一屁股坐下。
這少年叫大毛,五官看著很顯小,像是沒長開的孩子。滿場那麼多身強體壯的軍士,不知為何,他偏偏喜歡跟著項桓混,盡管對方並不怎麼愛搭理他。
“項大哥……你……你坐了……快有一個時辰……了吧。”由於才跑完,他說話不住大喘氣兒,“就不怕……被張……張校尉責罰嗎。”
大毛總感覺這個不顯山露水的年輕人很不簡單。
比如他射箭從來摸不到靶子,但跑步二十圈下來氣都不帶喘的,又比如他明明與人比試一向三招定勝負,只輸沒贏,卻在一道射偏的利箭逼近時,能不著痕跡地輕巧避開。
一個不學無術的人,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出這樣的好運氣。
“責罰就責罰唄。”
項桓斜靠著兵器架,將兩手枕在腦後,神情頗為閑適。
年少成名時吃下一肚子的虧,他藉此長了不少心眼,知道什麼時候該藏拙,什麼時候該張揚,餘飛委婉的勸他在新兵營裡大顯身手,項桓卻選擇了不露圭角。
一段時間下來,他倒也沒覺得這樣無盛名所累的日子有多難熬。
“項工頁!”
巡營的張校尉終於發現了這顆藏在陰暗處的耗子屎,氣急敗壞地大發雷霆,“誰讓你在這兒曬太陽的,負重十圈跑完了嗎?”
地上的少年懶洋洋道:“跑完了啊。”
“……跑完了不知道幹點別的啊!成天就知道偷懶,去崗哨換崗去!”
項桓倒沒發脾氣,真拖著步子上營牆和人換班了。
坐太久,站站也不錯。
招募的新兵不多,簡陋的木欄圍出巴掌大的營地,為了方便調兵,校場是緊挨城牆而設,高處望下去能看見三軍巡邏計程車兵正在附近整齊的轉悠。
他握著長戟兀自發呆,樓梯上一個守營門計程車卒走上來,大老遠扯著嗓子喊:“項工頁,你家裡人給你送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越來越覺得項工頁這個名字很羞恥……
每次打出來都感覺是在公開處刑阿懟。。
咳。
其實上一章有個彩蛋,你們居然都沒有發現!
在瘟疫篇裡,懟懟曾經說過[我要是喜歡誰,就給她世上最好的東西]
所以昨天其實是……一個隱晦的告白了呀!!
一整章的過渡~~
懟懟終於也長大了,知道穿新手套裝去裝逼了……
[其實他還是那麼中二,只不過現在更上了一個層次……]
明天休息一天,沒有更新啦,大家不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