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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過項家大宅門前。
幾個禁衛裝束的人正守在外面, 兩架太平車上裝著好幾口大箱子,抄家的官差拖著一隻紅木箱簡單粗暴地丟上去, 因為塞得太滿, 那裡頭就掉出了一個灰撲撲的布老虎。
應該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做工粗糙, 不值一提。
宛遙記得,這是在她十歲的時候親手做來送給項桓的。
年幼那會兒為了壓命, 兩家長輩一人送了一隻長命金鎖。後來她出門不小心弄丟了自己的那一個, 又害怕被爹孃責罵,偷偷在外面躲了一整天。
項桓找到她的時候, 宛遙已經在橋洞下縮著哭了一宿, 雙眼通紅, 腫得險些睜不開。他索性往自己脖頸上一拽, 滿不在乎地把身上的那隻塞到了她手裡。
他說,沒事兒,我爹不會找我要這種東西來看的。
宛遙信以為真。
直到很久之後, 她才知道項南天其實發了很大的火,結結實實揍了他一頓。
因為金鎖是項夫人生前給的。
她為此內疚了好長時間,又苦於沒錢買新的來還,於是親手做了一隻布老虎, 在生辰的那日送給他。
宛遙還記得項桓收到禮物的樣子, 有點不明所以,有點莫名其妙,大約不明白這玩意兒有什麼用處, 但最後仍舊收下了,和雪牙槍一併抱在懷裡,懶洋洋地坐在石頭上看月亮,像個摟著玩具的小豹子,格格不入。
箱口被貼上了幾道封條。
宛遙從車內探出頭,去問馬背上的父親:“爹,圓圓她們呢?她們要怎麼發落?”
宛延怔了一會兒,許是也沒考慮到這一點,說:“按照大魏的律例,十五以上充作官妓,未滿十五者……應該是,發賣吧。”
下過雨的監牢潮濕而陰冷,四處有股黴味。
看守對於項桓似乎極為熟悉,連言語間也帶了些幸災樂禍的口氣,“哦?那個‘項桓’啊。”
他朝宛遙一揚拇指,“倒數第二間就是了。鑰匙?不用,他的牢門沒怎麼鎖過,反正人也已經拴在牆上了,還要鎖幹什麼。”
三司會審的結果早就下來了,幾乎人人都知道項家三族之內被抄了個遍,一幹女眷等著押送入京。
宛遙尚未走近,遠遠的就瞧見一幫朝官模樣的人站在牢房內。
“白銀十萬,黃金五千……項桓,想不到你家居然窮成這樣。”為首的那個拿著一卷案宗找樂子似的翻看。
旁邊有人補充,“那裡頭的兩千還是陛下賞的呢!”旋即一幹人便放聲大笑。
“我瞧瞧還寫了些什麼……聖甲玉衣一件,雪牙戰槍一把……一柄破槍也算?”對方笑道,“幹脆本少爺出錢買了吧,雖然沒什麼用,留著曬曬衣服也是可以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有什麼好笑的,眾人卻貌似十分可樂。
角落裡坐著的人始終一言不發,他所在之處什麼光也照不到,一片漆黑,隱約了影跡,像是被陰暗吞沒了一樣。
許是見他毫無反應,為首之人心下不悅,握著名錄一掃,眸中忽然閃過狡黠。
“你項家那麼多女眷,充作官妓的可不少啊。”
“我看看……哦,你還有個妹妹?才十一麼?這麼小的年紀,按理可以發賣當丫鬟,不過本官也不介意在這名冊上多添一筆,不過四年,能養一陣,等到十五再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