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清俊的臉難得這樣無害,透著些許稚氣。
看來今天這床得讓他一晚上了……
然後又好笑。
到底誰才是姑娘家啊。
宛遙將地上散落的舊衣拾起,把他換下來的衣衫放進木盆中,輕手輕腳的拉開椅子坐下。
山上的夜是很靜的,夢也格外酣沉。
一覺睡到大天亮,宛遙伸著懶腰自床上坐起來,她腦子還沒從深度的好眠中蘇醒,一時間未曾抽出空閑去想自己是怎麼由靠椅移動至床頭的。
寒冬日出較晚,見此刻的雪光被天光反射得直晃眼睛,她就知道肯定不早了。
昨天因為下午休息了一陣,夜裡反倒很晚才有睏意。
作為醫者,深知熬夜如耗命,對此宛遙自責不已,內心沉痛地準備下床。
然而腳剛要去趿鞋,卻冷不防踩到一坨綿軟的不明物體,毫無防備的宛遙當即汗毛直立,怎麼也沒想到腳下居然有人,順著對方的背脊就滾了下去。
對慘遭無妄之災的項桓而言這簡直就是個噩夢,哪怕她再輕,一個人結結實實地砸到身上也足以令他喘不過氣,咳了半天,氣急敗壞,“宛遙,你大清早的在搞什麼!”
“……誰讓你睡這兒,我怎麼會知道……”
“我不睡這兒睡哪兒啊,就一張床。”他惱火,“夜裡也不知道叫我一聲。”
這場災難瞬間使人清夢,項桓將她從地上拽起,隨意拍了幾下裙擺,轉出門去打水。
他自己非常好伺候,兩把冷水臉一洗就完事兒,宛遙就稍微麻煩一點,還得跑庖廚要熱水。
端著銅盆進來,他坐在一旁擦雪牙,驀地聽到她無比驚恐的啊了聲,啊得他兩手一抖。
“項桓!”宛遙忽然憤憤地轉過頭來。
“我又怎麼了……”
話音剛落,她便憤慨地扯開領子,“你看啊!”
頸窩出乍然是排整整齊齊的牙印,還頗喜慶的泛著紅點,張牙舞爪。他立馬不吭聲了,拿掌心不自在地抓了抓脖子,厚顏無恥道:“我看了,挺好看的啊。”
“……”好看才怪!
“現在怎麼辦,都怪你!”她上去掐他胳膊,掐一下項桓往後退一下,嘴裡還在解釋。
“沒事兒,這玩意兒過幾天就好了。要不我拿口水給你抹抹?”
“不要,走開啊。”
氣到失去理智,轉身便想沖著雪牙撒氣。
“誒誒誒——”項桓終於慌起來,“槍不能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