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說前兒蘇淩芸拿了蘇禧玉佩的事,這件事鬧得不小,老太太都知道了。
二夫人郭氏便是心有不滿,老太太都開口了,她也不好再拒絕,只道:“是,只是這事總不好咱們開口,若是下回惠安侯夫人再提起此事,兒媳便答應下來。”
蘇老太太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蘇淩芸聽說老太太點頭答應了這門親事,這幾日可謂是春風滿面,高興極了,大有一種苦盡甘來的喜悅。她這麼想也不錯,若是這門親事成了,她一嫁入惠安侯府便是宗婦,能掌管中饋不說,日後孫睿承襲了惠安侯的爵位,她再生個兒子,那就是穩穩當當的侯夫人了。
何況孫睿又生得好看,文質彬彬,今日只是在屏風後看了幾眼,就足以讓蘇淩芸心馳神往了。
蘇淩芸回到屋中,看著桌案上只抄寫了一半的經書,想起自己受到的那些侮辱,心情陡然就沉了下來。她捏了捏拳頭,怨憤地想,自己只是出身差了一點兒,卻要低聲下氣地、腆著臉去討好蘇禧,等她嫁給孫睿之後,定要籠絡住孫睿的心,讓現在瞧不起自己的人都後悔去。
自打蘇禧給衛渢補好荷包後,這幾日衛世子就一直沒再來將軍府後門找她了。
蘇禧一邊覺得清靜,一邊又忍不住嘀咕:“過了河就拆橋。”
今日是慶國公傅鴻生的六十大壽,蘇家過去賀壽,蘇禧跟著殷氏一起去了。見到慶國公老夫人的時候,蘇禧雙靨含笑,大方自然地叫了一聲“老夫人”,彷彿全然不知她上回登門替傅少昀求親的事。
慶國公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只道:“禧姐兒……噯,可惜了,真是可惜啊……”
可惜傅少昀沒有這個福氣。
梅氏在一旁不樂意了,本來老夫人瞞著她去將軍府說親,她就十分地不滿了,眼下又當著眾人的面說這些,立即道:“娘,外頭還有許多客人呢,您說這些做什麼?”
慶國公老夫人搖了搖頭,表示與梅氏說不到一塊兒去。
後來幾個姑娘家去了後院,鬱寶彤今日沒來,只有唐晚來了。
烈日炎炎,天氣燥熱。蘇禧和唐晚為了納涼,專門挑了一個僻靜的八角涼亭,兩人坐在亭子裡,一邊品嘗丫鬟端來的茶點,一邊閑談。
蘇禧十分不耐熱,只見一會兒的功夫,她鼻尖上就冒出了薄薄一層汗珠,饒是兩個丫鬟在身邊搖著蒲扇也無濟於事。唐晚見她託著兩腮,熱得整個人都蔫了,忍不住一笑,道:“我看前兒殷萋萋的扇子不應該送給衛世子,應該送給你才是。夏送涼,秋送暖,你可比誰都需要涼快呢。”
蘇禧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總算神智回籠了,“唐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晚看了看四周,附近只有她們兩個人,其他人都在不遠處的湖心亭裡納涼,便沒有隱瞞她道:“前幾日皇後娘娘設宴那一日,不正是衛世子的生辰麼?宮宴散了後,我見殷萋萋特意把衛世子叫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送了他一把親手做的摺扇呢。”
這麼一說蘇禧想起來了,殷萋萋確實和殷芃芃商量過怎麼把禮物送出去的問題,只不過後來她走得早,心裡又裝著別的事兒,自然而然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蘇禧心念微動,面上卻不動聲色,隨口道:“後來呢,衛世子收下扇子了嗎?”
唐晚撇撇嘴,道:“我遠遠地瞧著,沒有看清。只不過殷萋萋也忒大膽了些,光天化日的就敢給男子傳遞私物,要是被有心人看見,也不怕毀了自己的名譽。”
蘇禧“哦”了一聲,一想到別的姑娘給衛渢送禮物,心裡有點小小的不痛快。
唐晚沒注意她的表情,又道:“不過像衛世子那種守禮之人,應該是沒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