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過世後呢?這跟你無關,為什麼你直接退役了。”
餘初沒有回答,看著院子裡淅淅瀝瀝下著的冬雨。
她還記得,當年校招出來後,來到北京分點。
她因為體質特殊,駐地直接派遣了培訓員來到分點,對她進行各方面的指導。
那時候負責她各方面培訓的人,就是藤達。
駐地沿襲了古代區的傳統,一對一言傳身教的,冠以師徒之名。
駐地大部分一線人員,接受的培訓不少,遇到的老師很多,但是師父一輩子只有一個。
師父性格和善,做事卻從不拖泥帶水,將她從門外漢帶到入門,從入門帶進了界門,又在古代區事無巨細的帶著她執行了幾個小任務。
那些日子他們做的最多的,就是趴在人的屋頂上,看著古代人日常怎麼生活。
月黑風高的日子裡,兩個人就那麼躺在瓦上閑聊,不談詩也不聊國家大事,專注家長裡短,各種八卦。
師父叼著跟稻草:“小餘初啊,你以後退休了之後,想要做什麼呢?”
餘初看著天上高懸的月亮,想了想:“如果年紀不大的話,繼續念書吧。”
“念書不錯,碩士讀完讀博士,博士讀完可以出國看看。。”
“師父你呢?退休以後想做什麼?”
“替曉曉做做飯帶帶孩子——她從小沒媽,跟著我磕磕絆絆長大,我工作忙,照顧不上她,以後要是結婚生子,她在哪,我就跟到哪,照顧照顧她的孩子。”
她有些好奇:“曉姐有男朋友了?”
“咳咳,我這不是未雨綢繆麼……”
“成成成,您老說什麼都對。”
……
關於師父的回憶在腦子裡不斷翻騰著,最後定格在他那張總是笑著的臉上,神情溫和,眉眼舒展。
他這輩子最在意的除了信念就是藤曉。
後來——
師父死後,駐地裡傳言越來越多。
有人說,是因為她因為情傷想不開,跳河想自殺,結果連累下水救她的師父淹死。
也有人說,是因為她想乘小船逃跑,被師父發現,兩人爭執中,她把師父推下水的。
……
眾說紛紜中,這兩種說法傳的有鼻子有眼。
調查組得出的結論是第一種。
而藤曉,顯然更相信第二種。
她無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畏罪自殺”這四個字,在當時,能毀了藤曉的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