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兩旁,則是緊挨著的兩排夜攤,多半都是吃的,無數客人從攤位前路過,或目不斜視,或駐足,或交談詢問。
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談聲、笑聲……
餘初只覺得自己眼裡耳裡,都是一副渡口夜市畫卷。
楚小哥側過頭看了一眼餘初,又立刻收回視線:“想吃什麼?”
餘初很認真的取捨了一遍。
“餛飩。”
餛飩攤的阿伯,年紀稍大,手因為常年的勞作,骨節粗大,面板粗糙。
但是他穿的很素淨,攤位收拾的也很整齊,小餛飩包的又快又好。
餘初擺了個ok的手勢:“老闆,要三碗。”
阿伯看了一眼楚小哥,覺得他這麼瘦,的確是需要多吃點。
等到熱氣騰騰的餛飩撒上蔥花,端到桌上時,才發現那姑娘將兩碗都放在了自己面前。
餘初給自己碗裡加了醋:“我今天要多吃一碗餛飩。”
這句話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人生沒有什麼不愉快,是一頓飯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能解決,那就留到下一頓。
阿伯樂呵呵道:“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楚小哥點頭,拿起勺子,先舀起一勺湯,半低著頭,輕輕喝了半口。
吃飯的姿勢——
很是工整。
餘初其實早就看出來了,楚小哥雖然混跡於街市,但其實和顧文瀾是一類人。
他們和自己不一樣,和著滿大街的人也不一樣,舉止、儀態、風度……都刻進了骨子裡。
兩人在一起吃飯也不是一兩次了,已經初步瞭解彼此的喜好。
十分有默契的各自吃各自的,相互不打擾。
等餘初將第二碗餛飩喝完,那邊楚小哥還有幾口沒有吃。
餘初抬起頭看了一眼楚小哥的進度後,低下頭想把碗筷順手收了,卻又像是發現什麼,再次抬起頭來。
她的視線不加掩飾,落落大方的盯著對方臉看,楚小哥也索性落落大方的讓她看。
之前在顧府是楚小哥一臉戲妝,剛剛穿越小半個城,夜色裡光線又不夠,只能看得見大概的一個臉部輪廓。
所以時隔大半個月,餘初還是第一次看清楚楚小哥的臉。
她終於明白,剛剛自己為什麼會把楚小哥和顧文瀾聯系起來了。
——與之前蠟黃發黑的臉色不同,現在的楚小哥,面板白皙光滑,額頭不再突出,而是飽滿的恰到好處。
就連五官都有了些許變化,尤其眉間距和鼻子,明明沒有變多少,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歪著頭看著楚小哥:“你的臉?”
楚小哥繼續吃著自己的餛飩,正等著她說出自己是誰,沒料到她卻是另外一個走向。
“怎麼變了那麼多?”
楚小哥嘆了口氣,板著臉,隨口胡謅:“這是畫出來的——”
怎麼可能?
古代這麼簡陋的材料,如果有這種級別的妝容,現代區那些妹子,每年小一兩萬買化妝品,都是燒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