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再從上面摔下來,方天的意志還很堅定,但是身體卻已經嚴重不給力了,走在地上感覺輕飄飄的,兩腳有點發軟的跡象,心動也開始嚴重過速。
這種情況下,要是還能爬到峰頂去,那就不是奇跡,而是bug了。所以方天果斷放棄,解下滑鞋,站在坡底,仰頭看著眾好漢們的表演。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這話真是沒錯。
過了不多久,就有好些廢柴們失去了繼續攀登的勇氣,和方天一起仰頭膜拜仍然奮力向上沖峰的勇士。
一個魔法時過去了……
兩個魔法時過去了……
三個魔法時過去了……
不知摔了多少次,也不知多少人發出或鬱悶或暴怒的嘶吼,當沙迦一臉沉靜地從遠遠的身後來到方天跟前的時候,方天還想輕佻地問他一聲感覺如何呢,就見這位閣下冷不丁地一躬身,極其認真地說道:“小友,某受教了!”
你受教了?
方天臉上平靜著,但是心裡已經張口結舌了——你受教了?可是,你到底受教了什麼東西啊?我怎麼不知道?
只是,這話卻是沒法問的了,方天只能將鬱悶藏在心裡,臉上還要繃出笑意來,像個傻瓜一樣地表示恭賀:“呵呵,恭喜前輩了。”
沙迦點頭,接著便對方天道:“小友,我們且回吧,此處各位大人及同修,他們自會收場。”
方天能說什麼?於是他也只能點頭。
下一刻,兩人已經重新回到了井中。
對於會法術的魔法師來說,“袪水”這種小把戲那真是不值一提的,比方天前世時的甩幹機還要方便得多。所以當兩人返回的時候,一身衣服又早已經幹燥無比。
“還是坐在這裡,舒服啊!”方天盤坐下來,向後伸了一個懶腰,帶著愜意地說道,剛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緊張,雖然時間不長,可還真是把他給累壞了。
“小友,這一夜,某實是受教良多。”沙迦開口了,並細細地說出了他所受的教到底為何物:“得小友之教,某今日才知,何以一個法師教不出另一個法師。”
我有教你這個麼?
方天感到昏眩中,卻還要扮出一副我很強大的樣子,平靜然淡淡然地聽著沙迦說話。
只聽得沙迦繼續說道:“法師之路,實是難澀難行之路,一如我們方才由坡底意欲攀上頂峰之路。其中種種困難,實非任何言語所能形容。而在老師的教導之下,實際又有何人能有此經驗?彼輩皆是由峰頂,順冰而下也。天資劣者尚是一路而進,天資優者更不待言,何從體會路上種種?”
“因此直上九級固不待言,然其中能有幾人,再能複進一步,跨入法師?某往日不解其因,今日得小友傳點,方解其奧。如以小友之言述之,正是‘精英可造,大器難成’也。法師之弟子,可為精英。精英自身當有大器之心志,方能跨出那關鍵一步,成為法師。”
“小友今日所傳,受益者非某一人,異日他年,彼輩當有報也。”
方天早就聽得目瞪口呆了。
可是,聽到沙迦最後這話,他的心裡卻升起了深深的怨念:“你們有報,我也不要別的,就報我一個晉升法師的奧秘好不?”
眼淚呀,那個淚汪汪。
唉!沒有老師的孩子,在這個世界,真是傷不起呀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