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流水線上全是工作服？不是說要創造出我們自己的品牌的嗎？”莫曉萱盡量心平氣和。
“我們現在工廠新建，品牌名字再好聽，還是沒有大的名聲，而且現在深圳這邊新工廠雨後春筍般地建立，工作服有很大的市場，所以我們就決定把重心放在這塊。”
衣卓凡是商人，商人必須從利益出發，這點莫曉萱承認。
“確實如此，可是我沒有看到你們的研發部，目前企業才剛起步，做這些低端的工作服可以在短期內回收資金，但是做工作服的同時，你們不能放棄高階市場的研發。”莫曉萱把自己昨晚畫的幾張圖拿出來，給衣卓凡看，“這是我昨天畫的，你可以安排工人試著做點樣衣出來，到市場上試試效果，或者到高階寫字樓去推銷試試。”
衣卓凡很容易接受意見，立刻就打電話，讓負責生産的一個部長過來，把圖紙交給她，讓她安排製作。
負責生産的是一個女的，她不知道莫曉萱的身份，以為是哪個應聘的，就拿著圖紙，很不屑地：“這畫的什麼？尺寸都沒有，怎麼生産？你以為我們工人是神仙嗎？”
“確實沒有尺寸，但是技術部沒有懂圖紙轉化的嗎？”莫曉萱問。
“圖紙轉化？怎麼轉化？我們只知道看圖劃線、裁剪，你這樣的，我們不懂。”生産部長摔下圖紙，“還有事嗎？沒事我去車間了。”
“好好。”衣卓凡揮揮手，看著莫曉萱，“你看，現在工廠就這樣子，哪還有能力做更高階的？”
“不行。”莫曉萱苦笑，“要這樣的話，有違我們的初衷了。”
“衣總，我不阻止你做幾十塊錢的工作服，但是你至少要劃一個生産車間出來，打造自己的品牌。”莫曉萱看著手裡自己畫的幾幅圖，“我沒想到，工廠現在連會圖紙轉化的人都沒有，生産主任竟然還覺得理所當然。這樣吧，今晚我回去自己轉化，明天你給兩個熟練工給我，我帶她們親自制作幾件出來看看。”
“這沒問題。”衣卓凡感到很內疚，沒有全部按當初的規劃來安排生産。
賀博遠晚上回來，見莫曉萱沒以前那樣神采飛揚，很感奇怪。
莫曉萱趁機把氣撒他身上：“就怪你，讓我給你員工上課，浪費了我許多時間，沒有我的監督，他們一個個都自說自話。我姐姐姐夫目光短淺也就罷了，畢竟他們也只是一個街頭小裁縫出身，一下子格局也大不起來。可我沒想到，連見多識廣來自香港的衣卓凡竟然也同意做低端製作。”
“做企業麼？能賺錢就行，你就不要指望他們有多高大上了。”賀博遠勸說。
“我沒想要高大上，我也只是為了賺錢。關鍵是現在不把品牌做出來，將來用工成本高了，這樣的低端製作就賺不了錢，最後只能是倒閉的命運，所以要居安思危。”莫曉萱有點急，怎麼說服他們那麼難呢？
賀博遠笑了：“這下知道了吧？跟誰合作，都不如跟老公我合作，只有我能夠無條件地接受你每個建議。”
莫曉萱愣住，仔細想想，確實如此。
當初自己還是個高中未畢業的鄉下丫頭，也只有賀博遠他全盤接受自己的建議，盡管當時他代表的是他外公，其實除了一開始談合作的時候，賀博遠的外公親自出來的，到後來所有的合作，都是賀博遠敲定的。
“哈哈。”莫曉萱看著賀博遠笑，“其實你當初也不是打心眼裡認為我的建議正確，而是你壓根就不懂，也提不出什麼建議來，還有當初你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才沒有像衣先生、我姐姐姐夫那樣瞻前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