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宋之嘴角的笑容凝滯，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覺得呢？”
季錦瑟抿了抿嘴：“大家都說秦明這件事是你布的局。”
姜宋之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他忽然揚起嘴角笑了起來：“所以你也這麼覺得？”
季錦瑟沒有回答他，過了片刻，她才說道：“大家都說那晚他跟你一個飯局，吃完飯一起去的永樂門，然後他就被人下了藥，有人給他叫了場子裡的一個陪酒小姐進去，後來就出事了，再然後警察來了。”
姜宋之嘴角的笑容泛著冷意，但他的姿態卻依舊閑適：“你一直在陳述，‘大家說’的觀點，那麼你呢？你怎麼看這件事？”
季錦瑟緩緩抬起頭，看著姜宋之那張面帶笑容的臉，他明明看起來溫和從容，卻讓她脊背發涼，她不由得縮了下脖子，慢慢開口：“真的是你？”
她的話音還未落定，姜宋之就直截了當地說道：“對，是我做的。”
網上關於這件事的猜測真假難辨，可親耳聽見姜宋之承認網上的那些猜測，季錦瑟有片刻的震驚。她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他嘴角仍舊噙著一抹笑，永遠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態度，卻有著讓人害怕的手段。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季錦瑟卻覺得姜宋之的心亦是海底針，太過深沉，讓人永遠看不透。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輕輕地開口：“你明知道秦明是出了名的好色，為什麼你還讓胡蓉蓉去他那兒”
不等她的話說完，姜宋之打斷她：“那你說是為什麼？你既然知道秦明好色是出了名的，你還喝他遞給你的水，還跟他一起去永樂門消遣？怎麼，你覺得我不該把胡蓉蓉送上秦明的床，那你希望是誰？你嗎？”
姜宋之咄咄逼人的話語讓季錦瑟的臉色驟然發白，她呆愣地看著他，過了好幾秒，她才緩緩開口：“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怎麼知道我喝過他遞過來的水，又怎麼知道我跟他去過永樂門？甚至還知道我差點”
後面的話季錦瑟難以啟齒，但意思都懂。
姜宋之剛剛是話趕話，順嘴說漏了，現在季錦瑟這麼一問，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那天《默》劇組的飯局，姜宋之沒有參加，所以季錦瑟沒有見過他。後來他去救她，也被她錯認為是程景初。
看著季錦瑟眼睛裡的疑惑和懷疑，姜宋之一瞬間慌了，他害怕她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甚至害怕她認出他，然後質問他那晚為什麼那麼對她。
姜宋之像是急於逃避什麼，又像是急於向她證明什麼，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茶色的眸子注視著她，冷冷地說道：“我是個商人，想要收購映像傳媒，就得用點手段，過程中自然免不了有人為此買單。只是這次湊巧秦明和胡蓉蓉比較背時罷了。”
季錦瑟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白皙無暇，五官俊美，茶色的眸子深邃而遙遠，涼薄的唇瓣彎出一抹弧度，看起來風流不羈，實則手段高明。
一股森冷從心底裡竄上來，季錦瑟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可怕，他不費一兵一卒就擊垮了一個行業巨頭，然後趁機收購。看似在對一個瀕臨破産的企業進行救贖，所謂的善意舉動背後卻是他一人的暗箱操作，哪怕腳下一片白骨，卻能被他輕而易舉說成那兩人太背時。
車子在馬路上平穩行駛，姜宋之自上車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馮謙從後視鏡裡悄悄打量了姜宋之好幾次，終於忍不住開口：“老闆，你為什麼不告訴季小姐實情？那晚的事明明是胡小姐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