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一個小女孩靜靜地躺在草堆上,身上蓋著一張破舊的棉被,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那蒼白的臉色和嘴角周圍的血跡。
她旁邊一個小男孩臉色紫黑,嘴四圍也是佈滿血跡,手裡正拿著一根棍子強撐著將要倒下的身體,在驅趕一個不知名的動物,氣若游絲地道:“不要過來,不能咬月兒!你再過來,我,我就打死……你”說完便倒下去了。
沈承耀進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快步上前奪過棍子,三兩下就將那動物打死。
“啊!”
李嫂見兩個人的樣子,以為見鬼,嚇得尖叫一聲。
“韻兒!韻兒!”劉氏跑到韻兒的身邊,自己的女兒化成灰都能認出來,哪怕樣子多麼恐怖!
她顫抖地伸出一根手指探到韻兒的鼻端,雖然很微弱,但還有氣!
“還活著,韻兒還活著。”
“曉兒不是給你藥了嗎?快拿出來!”
“啊,對,藥!喂藥!”劉氏忙解下肩膀上的包袱。曉兒說這藥能治風寒和其他疾病的。劉氏拿出藥餵了一顆給韻兒。
“那包是解毒的?”這小男孩嘴唇都發黑了,估計是中毒了,再不解毒就沒救了。
“這葫蘆裡的水,一滴就夠了!”沈承耀掰開男孩的嘴,滴了一滴水進他口中。
很快,男孩嘴上,臉上的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褪去!男孩很快清醒了。
睜開眼,看見沈承耀立馬防備起來,“你是誰?”
“文日!”李嫂看見文日醒來驚喜道。
“大姑?”聽道熟悉的聲音文日轉過頭來,看見李嫂才放鬆下來,然後又想起韻月兒,忙轉過身來,“月兒!”
這時劉氏正幫韻兒擦乾淨臉上的血跡。
韻兒也幽幽醒了過來,看見正在幫自己抹臉的婦人,她好像看見自己的孃親了,“日哥兒,我是死了嗎?我好像看見我娘了。”她都以為她死了才能再見到自己的孃親了。
自從離開爹孃後,幾乎每晚她都會回憶自己爹孃的樣子,就怕有一天忘記了,以後家裡有銀子了,爹孃來接她回家,她也認不出自己的爹孃。
大伯孃對她說,“家裡養不起這麼多女孩子,你娘一下子就生了兩個女兒,你奶打算賣掉你們其中一個,要是你不願意跟著這兩位伯伯和嬸嬸走,那隻能讓曉兒跟他們走了。你放心,等家裡有銀子了,會接曉兒回家的。”
姐姐比自己更貪玩又愛吃,去到別人家,肯定不討喜的,不能讓姐姐跟他們走。現在家裡是有銀子了嗎?還是她在做夢?
“是娘,娘來了!”劉氏說完眼淚簌簌而下,咽不成聲。
“文月,是你爹孃來接你了!”李嫂的眼睛有點溼,她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孃親。
“韻兒,我是爹,你還認得嗎?”沈承耀蹲到韻兒身邊握著她的手輕聲問,他的女兒這麼多年來過去了,居然只長大了一點點。她過的是什麼日子?他眼睛通紅,鼻子都是紅通通的!
“譁,爹,娘,你們終於來了,我,我……等你們……等了好久好久!”韻兒見真是自己的爹孃來接自己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都忘記有多少日子她不敢哭出聲了,只能晚上偷偷地哭。
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哭了起來,旁邊圍觀的三人也忍不住落淚。
哭了好一會兒,小男孩才問李嫂,“大姑,我爹孃找到了嗎?”
“我不知道你爹孃是誰,不知道去哪裡找。”李嫂抹了一下眼睛,搖了搖頭。
聽了這話,男孩羨慕地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幾人,然後低下了頭,月兒有自己的爹孃了,會回自己的家。以後這個世界真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