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箬知道他不願自己冒險,輕輕一笑,道:“朱佑樘,事關重大,最好及早動身,我沒事的。”
朱佑樘皺眉道:“不行。”他身手握住林菲箬的手臂,正色道,“菲箬,不行,我不能再讓你去冒險了,我和大當家一起回京,你便在這裡安心養傷。”
“我……”林菲箬本來想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在一起,她抬起頭來,見到朱佑樘幾近肯求的眼睛,禁不住心中一陣難過,點了點頭,嗚咽道,“朱佑樘,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
朱佑樘身手輕輕扶著他的秀發,攬她入懷,深情的道:“菲箬,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平安回來,你安心養傷,我一定會回來的。”
林菲箬含淚點頭,伏在他懷中,只想大哭一場,不過,終究還是不願讓他為自己難過,終於還是忍住了。
朱佑樘一笑,回頭向翼輝和柳青崖二人道:“大當你,便麻煩你和我一起回京了,二當家,我把菲箬留在這裡,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柳青崖點了點頭,道:“皇上,放心好了,這不用皇上吩咐,我會的。”
朱佑樘一笑,道:“多謝二位了。”
朱佑樘不願打草驚蛇,驚動了亂黨,他喬裝打扮一翻,在下巴上沾上鬍子。翼輝讓數十名青輕力壯手下,扮成漁人樵夫,護送朱佑樘入京。
他向林菲箬深情道別一翻,匆匆上路了。
一路上,總算是有驚無險。
終於,來到離京城不遠的一個小鎮上。
烈日當空,一行人酷暑難奈,只得在一家小茶坊中稍加休息。
朱佑樘和翼輝坐在一個靠窗的坐位上,一面喝茶,忽聽左邊桌上兩名男子低聲說話。
“哎,真是可惜,皇上勵精圖治,整治朝剛,真是一個難得的明君,想不到,想不到竟這樣沒了,真是可惜。”
“是啊,聽人說,皇上駕崩前,留下憒召,讓興王繼位,興王年幼,只怕朝廷又要陷入混亂中了。”
翼輝和朱佑樘對望一眼,翼輝沉不住氣,身手在案上重重一拍,便要質問這二人,皇帝明明活得好好的,為何竟說皇上駕崩了。
朱佑樘身手一把抓住他手,輕輕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兩人桌前,坐了下來,笑道:“聽剛才二說,當今的皇上竟然駕崩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何在下竟沒聽說有這麼一回事了。”
兩名男子冷冷看了他一眼,轉過面去,假裝沒看見,只管喝酒,不再說話。
朱佑樘心思一轉,身手在身上掏出一錠銀子,輕輕一笑,放在桌上,道:“在下不才,這錠銀子,權當在下請二位喝酒好了。”
兩名見桌上的一錠銀子,足有十兩,對望一眼,其中一名年紀較長的男子呵呵一笑,漫不經心的把銀子放進懷中,在朱佑樘耳邊低聲道:“咱們兄弟兩人也是剛聽說事了,說給兄臺聽聽,倒也沒什麼要緊。”
朱佑樘微微皺眉,道:“剛才,無意中聽二位說,當今皇上竟然已經駕崩,這麼大的事,朝中定然要向天下公佈了,如何在下連一點訊息也沒有聽到過了。”
年長的男子喝了兩口酒,嘆氣道:“難怪這位仁兄沒聽過了,這事,也是今天早上從宮中傳出來的,我二人本是京中的商人,剛剛從京中到這鎮上,早兄臺一步聽到這事,也是有的。”
朱佑樘微微皺眉,明明自己沒事,怎麼說自己已經死了,難道宮中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還是太師夫人已經得手,面色一變,沉吟道:“二位可曾聽說,當今皇上是如何駕崩。”
那輕青的男子哦了一聲,道:“聽人說,皇上身染重病,連宮中太醫也無力迴天,因此……”
朱佑樘更回疑惑不定了,又問了他二人幾句,見他二人也不知內情,向翼輝使了個眼色,匆匆忙忙出了茶坊。
一行人剛走出茶坊的大門,兩名男子向坐在牆角喝茶的幾人,不經意的使了個眼色,起身悄悄跟了出去。
朱佑樘和翼輝來到一片荒地中,朱佑樘皺眉道:“奇怪,我明明沒事,為何宮中有訊息傳出,說我已經駕崩了,真當怪事。”
翼輝怒道:“我看,就是他二人胡說八道,要不是皇上攔著,我上去給他二人一人一刀,看他二人胡說不胡說了。”
朱佑樘微微皺眉,道:“我看事情不這麼簡單,只怕……只怕宮中出了什麼大事,我得盡快回宮才好。”
翼輝點了點頭,道:“我也不明白這朝中的事情,既然,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一行人正要邁步向京中的方向走去,忽然,哧的一聲,長草中驀然間飛躥出一支羽箭,破空向朱佑樘背心射到。
翼輝大驚失色,向前踏出一步,道:“皇上,小心。”
錚的一聲,翼輝身手撥出腰間剛刀,刀鋒力斬,破空向箭頭削去,騰的一聲,刀鋒擊在箭頭上,羽箭斜斜的向一旁飛去,插入地下亂草中。
同時,幾支羽箭自亂草中飛射出來,啊啊幾聲,龍虎寨幾名兄弟相繼中箭。
朱佑樘大驚失色,放眼望去,但見亂草中人頭攢動,喊聲大作,一時,也不知多少亂兵沖了出來。
翼輝向死去的幾個兄弟看了一眼,青筋暴跳,吩咐道:“先帶皇上離開,我非殺光這些臭王八蛋不可。”
一面大罵,向敵陣中沖殺過去。